“不错。”
她的声音不冷不淡。
似想起了什么,云巍道:“听说姑母年轻时以刺绣闻名天下,你房里那张刺绣屏风便是她生前所绣。虽然过去了十九年多,可依然保存的很好。”
云今握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语气终于柔软了一点:“谢谢你。”
“不客气。”云巍淡笑,“我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接着道:“虽然你我是表兄妹,可如今你的身份变了,是云稷之女,在外还是要称我一声大哥,明白吗?”
云稷是他的父亲,云家二房。
云今颔首。
“你的真实身份不可跟任何人说,即使在府里,你也必须融入角色。”
“你的意思是府里的人也信不过?”
云巍又饮了口茶,沉吟道:“当今圣上如何上位的你也不是不知,当年云家大房三房为了效忠先皇尽数被灭,如果不是父亲在边境只怕也难逃一死,父亲为了母亲和我才选择归顺。天子多疑,这些年里少不了安排些眼线入府。”
似想起了什么,云今道:“可是魏叔好像认出了我。”
“无妨,他是家中的老管家了,从小便与大伯、父亲、三叔、姑母一起长大,他还是可信的。”
原来如此……
他又接着道:“春秋和冬夏,这俩丫头虽说是我派给你的,可也不能毫无防备,她们和宛青云皑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忠心二字。”
“嗯。”云今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处理一些公文。”云巍说罢便起身朝书案走去。
看着他认真翻看折子的模样,云今悄声退出去并关上了门。
*
“小姐!”
一进她的小院冬夏就飞快地奔出来,脸上笑意满满,和今日在浴室里缩在角落的人有所不同。
当然不同了,春秋与她说她们家这位小姐是个心善的人,还嘱咐她们不要动不动就行礼,让她们对她就像对普通人一样就好。
若云今听到了必然觉得可笑,从小到大,她听过有人说她冷漠的、无情的、残忍的,可偏偏无人说她是心善的。
善也许分很多种,伪装的、表露的、隐藏的、善而不自知的。而她便是后者。
她往屋里走去,冬夏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在家主那里聊了那么久,是不是兄妹相认心情很是激动啊!”
“小姐,你想吃点心吗?我备了许多!”
“小姐,你身边那个护卫长得可俊了,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啊。”
行至门口,她停了下来,这丫头实在有些聒噪,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云皑。”
云今留下这两个字便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将丫鬟关在了外头。
“云皑……”冬夏喃喃道,“可真好听。”
“冬夏,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小姐毕竟是小姐,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春秋压着嗓子道。
冬夏却不以为意,“好啦,我知道了。”
看来小姐是没什么事吩咐,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丫鬟去了院里偏房,下人住的地方。
云今还未来府上时,两丫鬟还是后厨打杂的下人,现在专门伺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