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罗丝丝屋子里的都是和罗丝丝年龄相近或者更小的孩子。
为了过年,罗丝丝的屋子也整理过。虽然土坯房子的外观实在称不上好看,但是内里却让人眼前一亮。灰尘垃圾自然是没有的。床上铺着白底红梅的丝面床单,枕头和被罩都是一套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尾。罗丝丝的床不是当年几块砖头搭张木板,而是一张真真正正的床,请村里的木匠打的,木材一般,外观样式选择了昂贵的雕花架子床,但是罗丝丝做了改良,床身做成了抽屉式的储物柜,床头床尾还有精致的隔板和小抽屉,四面罩着浅粉色的纱帐。为了脊椎的发育着想,罗丝丝没有买床垫,但铺了三层垫褥,睡着不会咯背。
床尾处正对着的墙壁立着两扇配套的衣柜,右边靠窗户安放的是写字台和凳子。整个屋子最显眼的不是床,而是床头左边,占了半面墙的书柜,里面塞了八分满的书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三年前屋子里的破旧的木箱、粮食、杂物统统清理出去,改为堆放在柴房。整个房间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窗户,白天也得开着电灯,但是和最初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而罗丝丝的堂表姊妹们就居住在罗丝丝重生之前那样的房间里,甚至是几个姊妹住一间屋。
“丝丝姐,这些书你都看过吗?”舅舅家读小学的表妹一脸惊叹。
“呵呵,看过一部分。”罗丝丝最怕遇上这个问题,偏偏进来她房间的人或迟或早总要问这么一句。
书柜里的书小部分是教科书,其余的是罗丝丝逛街进货时顺便买的,什么四大名著啦,国外名著啦。先天条件一般,当然要后天来补,罗丝丝立志要做气质型美女的。可惜,她的时间和耐心都有限,到现在离“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目标还远着呢。
就一个八十年代初期的偏远农村家庭来说,罗丝丝的闺房已经无声的代表了罗家的收入水平。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对金钱也特别敏感,嘴上没说,眼睛里看到的都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丝丝你房间真漂亮。”这是真心称赞的。
“丝丝,你这个文具盒在哪儿买的?”这是想要东西的。
“丝丝姐,瓜子没有了。”这是贪吃的小表妹。
罗丝丝把塑料果盘里的瓜子花生都倒出来,起身去堂屋,家里为了过年买的杂糖炒货都放在堂屋的柜子里。她一出去,堂屋里的亲戚们纷纷张口。
“丝丝啊,你们家可越来越漂亮了。”
“丝丝,等你们搬了新家这些旧家具还要不要啊?不要了的话给我们说一声啊。”
“丝丝,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啊?你妈妈说你成绩可好了?以后上中专还是上高中啊?”
“丝丝以后肯定要嫁个城里人,不知道老罗打算给丝丝多少嫁妆哈哈。”
“要什么嫁妆啊,人家丝丝自己能干,在城里就开了店呢。”后进来的舅妈笑着说。她颧骨高,三角眼,笑起来显得有些刻薄。“丝丝有大出息了,以后关照关照你舅舅舅妈啊。”
罗丝丝笑笑,从柜子里抓了糖和瓜子,重新回到自己屋子。
舅妈坐在椅子上,撇撇嘴:“我看丝丝读书都快读成书呆子了,话都不说,这样怎么行啊。”
罗丝丝喜欢亲戚聚会时的热闹,所以也不得不忍受聚会带来的一些不愉快。好在随着日子越过越好,她的心越来越宽,不再像以前那么在乎别人的话和态度了。
这一天,罗家出尽了风头,正在修建的新房子,老房子里的家居摆设,罗家人的穿着打扮,席上丰盛的菜色,还有大家心知肚明的菜田和服装店。
一年又一年,亲戚们察觉到罗家人逐渐变化的精神面貌,他们不知道“衣食足而知荣辱”或者“满足了物质追求才能追求精神需要”,然而,他们看得出罗家人和他们渐渐显现出的差别。
这种差别,反而是罗家人自己没有察觉的。
晚上,住得近的亲戚们拿着年礼回家了,住得远的和近亲们则在罗家住一晚,第二天再走。
一直到除夕前,才送走所有的客人。
请一次客,主人家往往累三天。罗家这次算轻松的了,专门请了厨子而不是自己动手做菜,又有那么多亲戚帮忙,饶是如此,清点收到的礼、归还借来的桌椅板凳、打扫卫生……等等琐事也让人感觉烦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张确实乏味,作者也苦恼,因为每次写文写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必然到来的瓶颈期再一次准时的到来了,卡文卡得作者头发掉了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