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可能增加收入的希望,罗丝丝欢快的回到家。
周六放学比平常早,姐弟三个给田里的大人送了一回水,把鸭子放出来,然后背着背篓出门割猪草。
割猪草也是有竞争的,嫩的好的离家近的早就被小孩们割得差不多了。罗丝丝和罗文健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往远处走,罗文康没有背背篓,手里拿着把镰刀,稍稍落后一些,照看他们家的鸭子。
边走罗丝丝看到合适的也会停下来割一把。不是所有的野草都可以给猪吃的,有的带着药性,猪吃了会生病,有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想割多少有多少,但猪闻都不闻。有一种“革命草”,繁殖能力超级强悍,大冬天都不死,随处可见,不怕水淹也不怕地贫,比仙人掌的生命力还强悍,据说是国家从外国引进的品种专门喂猪的,全国各地都撒了种子,结果长出来猪根本不吃,不止是猪,鸡鸭呀不吃。
河对岸农田埂上几颗桑树高大粗壮,红紫色的桑葚只有指甲盖大,挂在高高的树梢。
罗丝丝割了一背篓的猪草,腰酸背痛,直接坐在地上歇息。一抬头望见树梢上小小的桑葚,欢喜得忘记了酸痛,一下子跳起来。
“罗文健——罗文康——过来——”两手凑到嘴边做喇叭状,召唤忘记了活计到处疯跑的两个弟弟。
叫了好一会儿两个家伙才跑过来。“干嘛?”
罗丝丝指指树上:“摘桑果,上不上去?”
罗文健眯着眼睛抬头望了一回,撇嘴说:“矮的地方都被摘光了,那么高你敢上去吗?”
为了钱刀山火海也能上,何况区区桑树!
“我上这两棵树上摘,你去那两棵树,罗文康你在下面给我们把东西和鸭子看好——罗文健,摘了先别吃拿回去再说。”罗丝丝兴致勃勃的指挥。
桑果这东西,女孩子比较喜欢,又不能填报肚子,男孩则可有可无。罗文健还以为自己姐姐打算平白使唤自己呢,所以才让罗丝丝也上去。
罗丝丝不是什么斯文乖巧的女孩,但女孩天性对爬树打架没男孩那么热衷,看看桑树上面的果子还挂着就知道了。
罗丝丝这会儿没注意到罗文健暗藏的挑衅,她搓了搓两只手,扑向一颗看起来最好爬的树。
也许罗丝丝小时候真的会爬树,但是重生的罗丝丝是绝对忘记这项本事了的。
树皮光溜溜的,没有着力点,罗丝丝姿态难看的挂在桑树最矮的一处枝桠上。
耳边传来响亮的笑声。罗丝丝别扭的偏头去看,罗文健已经爬到树腰了,见罗丝丝看过来,做了个鬼脸,蹭蹭蹭的往上爬。
八岁的男孩灵活得像生活在树上的猴子。
罗丝丝不由得撇嘴“赞叹”:“好一只臭猴子!”
待看见罗文健叉腿骑在一根枝桠上,轻松的搂着枝条往嘴里捋桑果,才堪堪爬到树腰的罗丝丝急的大叫:“喂,跟你说了先别吃!”
罗文健充耳不闻,嘻嘻哈哈的把够得着的熟透的桑果吃得差不多了才脱下背心铺在交叠的两根枝桠处,摘起那些红色的桑果。
中间罗文康一个再树下待得无聊,觉得兄姐玩得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竟然自己也笨拙的往树上爬,吓得罗丝丝赶紧下树拉住他。
罗文康才六岁,就算农村孩子粗放着养大,可这些桑树都长得那么高,枝桠正好在河上方,万一掉河里怎么得了。
罗文康很不高兴,罗丝丝不得不哄着他在水渠边去逮螃蟹。
罗丝丝初尝爬树,十分贪心的怂恿罗文健一起把这五六棵桑树成熟的桑果摘个光。从树上下来,她还意犹未尽。大鼓村的田埂上散长着许多低矮的野桑树,也没逃过罗丝丝的魔掌。
直到天黑了,高云回家做饭才把几个孩子一起叫了回去。
罗丝丝把烧火的任务推给了罗文健,洗了只筲箕,晾干,地下铺上厚厚一层树叶,然后小心的把傍晚摘的桑果倒进去,桑果上面也铺上叶子,然后连着筲箕一块儿搬到阴凉的堂屋角落。
幻想着次日挣钱,连因为爬树姐弟俩的衣服勾破了被高云埋怨也没听见。
第二天天还没亮,罗于平夫妻俩就去干活了。他们刚走,罗丝丝也起床了,把昨晚收拾出来的桑果装进背篓里,悄悄的出门了。
罗于平是不会陪她去县城的,更加不会同意她自己去。她只有自己去了。
为了避开村里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罗丝丝特意挑了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小路。天黑漆漆的,小路旁边坟茔若影若现,罗丝丝心跳加速,低着脑袋心中不停默念“打倒封建迷信打倒封建迷信”小跑着穿过这片坟地。
道路和县城的模样与未来天差地别,罗丝丝重生后也只走过一次,印象模糊,途中走错了两次,一路走一路问才走到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