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还要上班,快睡吧,我只是做了噩梦,被吓醒了,我下床喝杯水就好。”
受伤的人反过来安慰别人。
那时该有受过多少伤,才有如此的温柔。
阮清时没挂电话,让她放在枕头旁边。
雨下了一整夜,到早上放晴出来,空气里弥漫着青草香还有泥土的味道,过眼云烟,天依旧很蓝,阳光依旧照耀。
易琳收拾完,打算出发去婚宴现场。
一开门,阮清时站在门口。
他西装西裤,手里拿着西装外套,是昨天她走时穿的那套。
“你怎么来了?”
他没说话,上来把她拥入怀里,易琳一整个人陷进他的怀抱里。
好暖。
“琳琳,”他唤着她,声音缱绻又轻柔,“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我这么远。”
昨天晚上听到她哭,他都吓坏了。
所以他连夜赶来,连衣服都没换。
“阮清时,”她出口,已是哭腔。
他这一出现,易琳又丢掉了铠甲,脆弱一下涌出来。
他来时,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易琳眼角挂着泪,眼睛红红的,是昨晚哭过的痕迹。
“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拿什么来还你。”
阮清时没想到小姑娘又哭了,他知道她被放养到乡下,知道小镇上常年多雨,知道小镇上的夜晚雷雨交加。
但他不知道,她受过许多伤,伤疤都是自己一个人愈合的。
连无边无际的暗夜里,是她自己从地狱里把自己拉出来。
他轻拭掉她的泪,眼里满是心疼,
“用你的一辈子还我就好。”
九月十四,宜嫁娶,代家和季家商定在帝都大明酒店举办订婚宴,代一依现在十八岁,再过两年再成婚。
虽是商业联姻,但代家,和代一依外公王家在,季离风碍于两家的势力也会对代一依好的。
至少,王淇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同意这门亲事。
“妈,我不想嫁去季家,”代一依坐在梳妆镜前,已经换上白色礼服,人长得不差,也是个美人胚子,“季家是她挑剩下的,我不想要。”
季家是代一琳挑剩下的,我不想要。
她想要嫁的从来都是那一个人。
王淇也没办法,这是定好的婚事,“一依,这个年代感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金钱和地位,你若嫁过去,你父亲会将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你名下,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妈妈都依你。”
代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那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一笔财富。
“妈,可是,”
“好了,”王淇不想多说,“你嫁过去没人敢欺负你,有代家和你外公在,你不会受委屈的。”
“听话啊。”
宴席这边,宾客陆续入场。
阮清时和易琳的位置在代家这边,代家的桌上还有代家二房,易琳的二叔一家。
她们入场,有许多阮清时生意场上的伙伴来打招呼。
易琳坐在旁边,二房的堂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易琳聊。
“你嫁过去都没回过娘家,在那边还习惯吧?”
堂姐叫代一雅,很早就进了代氏。
易琳没有过多的话,言简意赅:“一切都好。”
代一雅嘱咐她:“有空就回来看看爷爷。”
“嗯。”
一来二去一人两句话,话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