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惠姿医院偌大vip病房内,静谧得只剩下仪器嘀嘀滴的声音。
阮清时坐在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眼睛在发红。
“清时。”
她醒了,红着眼叫他,右边额角处包着绷带,左手手臂也是,脸色苍白如雪,声音飘渺如烟云。
“琳琳。”
他许久没说话,嗓子有点痒,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电梯门打开那一刻,他心跳都快停止了,她额头撞破了,一张脸,半边都是血,很触目惊心。
手臂也都是血,他抱着她,白衬衫上都是血,抱她上救护车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死了,心里想了无数遍要把那个凶手折磨得死去活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疼。”她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没有他,没有他的柔声细语,没有他喊她琳琳。
“哪疼?”阮清时眉头紧锁着,红着的两只眼有水光,他从未哭过,但听她一句好疼,他的心也跟着疼,她跟他在一起快两个月,她从没跟他喊过疼。
她一喊疼,他就心就像被揪着,“是头,还是手?脚?腿?”
她想说,她头好疼,手也好疼,但看见他红了眼睛,就没说,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总能将她十多年的坚毅变得不值一提,只要他在,她就想依赖他。
她没说话,流着泪,把阮清时吓坏了,按了床头的呼叫器,他第一次变得这么手足无措,“琳琳,哪里疼?”
易琳噙着泪水,她被他的美色勾了魂,不想让他担心,“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她总是这样,最薄的脸皮却总是做不知羞的事。
阮清时有点出乎意料,还是依着她,俯着身,去亲她,在她的额间,轻轻的。
果真,美色误人。
她红了脸,雪白的脸蛋有一丢丢的红晕。
刚刚进来的医生和两个护士都楞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出声吧,不行这是老板,坏老板的事可还行?不出声吧,等会老板知道了,他们目睹了不爱男女的冷面修罗柔情的一面,等会会不会被灭口?!
所以为首的医生还是为自家性命,不知死活地敲了敲开着的病房门。
阮清时把她额间凌乱的几根碎发理了理,声音很寒冽,“进。”
为首的医生畏首畏尾的进来,“阮总,那我替夫人检查身体,请您先出去一下。”
阮清时把位置让出来,病床左边有一扇窗户,他走倒那,站着,没打算出去。
“我不会妨碍你们,开始吧。”不是乞求,而是命令。
医院是人家的,还能怎么办?照做呗。
医生摆手,叫护士上前,开始检查。
做了一些检查后,医生问:“夫人,有没有恶心想吐?或者觉得头晕眼花?”
易琳半躺着,脸很惨白,嘴唇有点干,说话还是飘渺如烟云:“没有。”
医生从护士手里,拿过一小支手电筒,“夫人,我要为你检查一下眼睛,脑部受伤可能会危害到视觉神经。”
易琳点了点头。
在医生两根手指碰倒易琳上下眼皮的时候,阮清时抬了抬眼皮,眸子在医生的手上打转。
医生看完左眼又开始看右眼,又问了易琳许多问题,足足看了一分多钟。
阮清时双手怀抱,置于胸前,右手搭在左手手膀子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起来,又落回手膀上。
“阮总,夫人目前没有检查出任何症状,但头部受伤,得留医院观察两天,做一些相关的检查,看看是否有其他后遗症。”
他目光寒彻,像深冬的寒风,叫人凄凄森森,“嗯。”
医生也没多留,总感觉手比较凉,彻寒彻寒的,领着两个小护士就往外走。
两个护士刚来vip住院部,不知道阮清时是谁,“袁医生,病人是那位先生的家属吗?”
袁医生还是感觉手比较凉,搓了搓手,摩擦生热:“是啊。”
小护士一脸好可惜,错过了一整个世纪的表情,“果然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袁医生手刚刚回温,拿着检查表,轻轻打了一下护士的头,让她清醒清醒,“就算不是别人家的,你也得不到,好好工作,整天想七想八的。”
小护士有些姿色,还是有很多人追的,自信心当然有,一副迎男而上的决胜之心:“袁医生,你怎么知道我追不到。”
袁医生瞥了一眼她,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痴心姑娘,是第几个了?他也不记得了。
真当这是言情小说呢?还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呢?
“人家是老板,里面受伤的那位是老板的未婚妻,家里可是很有权势的,你”袁医生打量了一下她全身,“比不过。”
人家门当户对,可不是灰姑娘。
袁医生是脑科医生中的权威,知道一点点老板结婚的传闻。
小护士内心愤愤不平,脑子里都是刚刚进病房门,看见阮清时俯身去亲他未婚妻的画面:我也想要一个霸道总裁,好想要,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