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趁着莲芪转身抓药,把已经抓好的四味倒进了药碾子,迫不及待开始碾起药了。
莲芪把称好的药连称一起拿到药碾旁,熟练地倒进涂梦启正在碾制中的药材,回答道:“在我十二岁那年,家里发生了变故,我就到了王府做了婢女,有一次无意进了王府药房,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到药柜、药碾、药铡……就好像又回到了家里一样,感觉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馨。”
“所以你有空就来药房看看了?”涂梦启猜想。
莲芪说话也没有忘记抓药,一边做事一边回答:“是啊,我有机会就会到药房,来感受这里家的味道,思念父母,回忆往事。”
说话间莲芪已经双眼噙泪。
涂梦启见状,赶紧转移话题:“莲芪,你学过炼蜜丸吗?”
莲芪也不想在做事的时候再去回味过去的往事,便点点头说道:“学过,我会炼,先生是要现在就炼吗?”
涂梦启回道:“是啊,急用,你等一下抓齐了药,帮先生去厨房炼一些蜜好吗?莲芪。”
“嗯!马上就好!”
很快莲芪就把方子上的八味药抓齐了,抱起一罐蜂蜜准备去厨房。
“知道熬多少吗?”
涂梦启想要交待一下,却见莲芪已经到门口了,便问了一句。
“知道!这是《千金方》里的名方之一,莲芪经常炼这种蜜!”
莲芪此话,也是想让涂梦启确认自己知道如何炼蜜,说完后便直接去了厨房。
有了莲芪这个得力助手,涂梦启很快就把蜜丸制好,交到了龚江风手里。
“江风,这是为敏儿姑娘制做的药丸,每次三丸,每日三次,记得让她按时服药!”
龚江风接过药丸,欣喜回道:“记住了!”
“赶紧给敏儿姑娘送过去吧!现在服一次,睡前还可以再服一次,这样药效会更加理想。”
涂梦启再继续交待之时,龚江风已经踏出书房门,门外传来了他的声音:“明白了!”
天气已有些闷热,龚江风带上了折扇,一路小跑,找到了郑家如意米行。
进到铺内,郑五升正站在茶桌前,与两名衣着光鲜身材微胖的男子拱手道别:“两位,改日再会!”
两名男子也拱手道别:“改日再会,郑老板!”
送两名男子出了店门,郑五升赶紧转身微微躬身施礼:“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龚江风一看,郑五升今日怎么学得如此礼节周到,也没有多想,只是手持折扇拱手回了一声“郑老伯近日可好?”便关切问道:“敏儿姑娘呢?可在店里?”
郑五升回道:“托殿下福,一切安好!敏儿在柜台前学写字呢!”
说完引龚江风穿过两间通铺,来到东北墙角之处的柜台前。
这时又有客人到店,郑五升笑说了声“抱歉”,便去迎接客人。
郑敏正在一笔一划认真写字,没有留意到龚江风已经来到柜台前,仍继续练习,台上已是一叠写满了歪歪曲曲字体的纸,细看最上面一张,写满了传世二字。
龚江风记起来了,当时提着做法器物进书房的时候,龚江雪正在教郑敏认这两个字。
写完一页,郑敏抬起头,见到龚江风来,眼里先是划过一丝喜悦,随后用礼貌的眼神加上点头,算是打招呼。
龚江风把一包药丸递到郑敏手上,问道:“敏儿,你在学写字,也想读书吗?”
郑敏连连点头,接过药丸,放在柜台上,又准备铺上一张白纸,继续练习写字。
龚江风迟疑了一下,从上衣内袋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郑敏。
郑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两手拿着白纸,看着玉佩不敢接。
龚江风解释道:“这块玉佩是我请车绫城声誉最好的玉器店做的,送给你的!”
郑敏放下白纸,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把玉佩接下,仔细看了一下,这是一块圆形玉佩,径宽约两寸,厚如筷头,玉尾系一红穗,和龚江雪那一块几乎一样,只是中间的字有区别罢了,龚江雪那一块是一个“雪”字,而郑敏手中这块是则一个“敏”字。
郑敏把纤指收拢,将玉佩攥在手心,感觉它很温暖,她默默地低头看着在手边摇摆的红穗,眼里有些羞涩,抬头再看龚江风的笑容,此时竟是如此动人心魄,如此让人痴迷。
龚江风柔声言道:“敏儿姑娘,玉佩上这个字是你的名字――‘敏’,以后你就可以照着她写你的名字了!”
郑敏轻轻点头,摊开了紧攥玉佩的手掌,另一只手轻抚着玉佩上面的“敏”字,抿嘴一笑。
龚江风这时才想到差点忘了交待郑敏服药的事,一时紧张竟将郑敏唤作“敏儿”:
“对了敏儿,这些药丸,你要记得按时服用,最好现在就服一次,我去给你倒水!”
郑敏听到龚江风叫自己“敏儿”,也不知所措,连忙摆摆手,拿起龚江风送来的药丸,走出了柜台,向茶桌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