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动受限，并不能将还是婴孩的儿子照顾好。
她一双美目看过去，一片的冰冷：“在这里，我没有妹妹，二夫人还是不要乱认亲戚的好。”
厉老并未生气，只是看着她出神。
厉旭尧五岁了，可是厉老却并没有要接他出去上学的打算，就好像是忘了他们母子俩。
没想到，一生作恶多端的人，身边竟还有一个真心之人。
就连厉老的亲信，都没有在。
司岚一眼就发现了厉老的不对劲，她的视线扫过面无表情的兄弟三人，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让厉旭尧微怔了下，他将人带到一边，耐心地询问：“怎么了？”
见是老爷子身边的那位管家，她说道：“让他过来。”
三人无动于衷，司岚出去看了看。
司岚：“去吧。”
在这张面庞上，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
司岚：“那你讨厌这些吗？”
厉老：“不曾。”
他疑惑地抬头看去。
厉旭尧点了点头。
颜章一步一步走近，绕过了跪着的三人，最后停留在轮椅的跟前。
跑进去，这才发现，厉君昊、厉旭尧和厉星岩都在。
当即便有两个人将她拦住。
他怔怔地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厉老，神色悲痛不已。
转过头，视线停留在了最后那一行字上——“告诉阿尧，要心怀善念，为自己而活，不要报仇……”
厉老他……
询问了里面的人才知道，昨夜，厉君昊去了主楼就没有回来。
“妈妈！”
岚小宝觉得还没有抱够，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
“我不知道。”岚小宝面色愁苦地说，“他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除了不准我出庄园之外也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每天都有着训练，苦是苦，但并没有要我的命，也没有不给我饭吃，我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小家伙没有犹豫，也没有疑问，照做了。
本是今天将小家伙送到傅霄那里的，谁知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
……
一会儿后，厉旭尧就让母子俩先回去了。
一想到厉旭尧曾经所经历过的，她就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临近生产之前，他让人来将隔壁的屋子的布置了一通，这小院里也住进来不少的医生和女佣。
荀绾无奈之下，只得让守在此处的保镖送些书来，她教他识字写字。
两个字干净果断，不带任何的犹豫。
司岚淡定地瞧着，没有出任何的声音，直接动了手。
她突然大步上前，纤细的手掐住老者的脖子，面色冰冷：
“是你毁了他们！如果没有你，他们的人生轨迹不会是这样的，也不会一生都困居于此。现在，你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我再问一次，你……可曾有过后悔？”
如果没有这个人，师傅和荀绾将会给阿尧一个温暖的家。
“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能从我那么多精英手下逃了出来。”厉老先出了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对方倏忽起身，唤了一声“姐姐”。
岚小宝：“……这样可以变得强大，我其实并不反感。只是，他不让我见妈妈，这一点让我很讨厌。我每次想见你的时候，都要告诉自己，如果我冲动了，很有可能害了你，让你受伤，我就不敢了。
郁蕊蹲下来，望着她：“姐姐，是我……我们从小便分开了，你跟着父亲，我跟着母亲，母亲生前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着一位姐姐，你好好看看我，我们，像吗？”
焦急的两道声音落进司岚的耳中，她寻声望去，轮椅上，老者的头已经垂了下来，像是安详地睡了过去。
像那个作恶之人，是不配进天国的，地狱还差不多。
一二十人，瞬间将她围在了中央。
荀绾怔了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
厉旭尧：“跪着。”
郁蕊会经常带些用得着的东西过来，起初还会还会推拒，后来，就这么欣然接受了。
“啪嗒……”
岚小宝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看着司岚摇了摇头：“他对爸爸不好，我不喜欢他……妈妈，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太无情了些？”
她本不是仁善之人，这双手上也并非没有沾过腥。
“厉老，我今天来，只是想要问上一句，你这一生，可有后悔过？”
保镖们看了她一眼，退开了。
她们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冷着一张脸，除了必要的话，不会开口。
想明白了过来，她拉下了厉旭尧的手，厉君昊和厉星岩已经跪在了老者跟前。
瞧着这管家的模样，像是真的伤心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父亲——？父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郁蕊没有再来，而厉明轩也将伺候在这里的女佣换了几个人过来。
泪水滴落到泛黄的本子上，字迹晕染开来。
“是啊。”司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问，“小宝会不舍和难过吗？”
这一切的一切异常，都在透露了一个消息。
她缓缓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怔怔的。
在这一刻，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平日里她也不会睡懒觉，只是还从未这么早开过门。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别看。”厉旭尧捂住伸手她的眼睛，“乖，不要看。”
就这样，厉旭尧出生了。
司岚忙向着屋外看去，如小鸟归笼的小家伙飞奔过来。
自此之后，郁蕊就经常来此。
她快速赶往了主楼。
面对着笑脸，司岚也不好不理，她回了一句：“谢谢关心。”
虽是派了人好生照料，却是没有让人接母子二人出去。
可就算是如此，在他的心底里，也还有有着一丝良善在的。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司岚失笑。
似是在看她，又似是在通过她来看别人。
司岚愣住。
既然小家伙觉得人死后，进入的是天国，那就让他一直存着这份美好吧。
司岚眼眶猩红，神色狠厉。
“小小年纪懂什么。”司岚笑着说，“你现在还小，随着长大，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是过客，有的人会是能够陪伴你一生的人，现在做下决断还太早。”
“那就以后再说吧。”他十分笃定地说，“反正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在我心中的位置超过妈妈。”
司岚只当这是逗她的笑言。
等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孩子怕是就会将这句话给忘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