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这东西迟兮语用过见过就是没做过,更别提绣花,从选布料到画样子再到绣缝,线拆了缝缝了又拆,直到绣线起了毛,整整折腾了三天,终于勉强绣出了个成品。
虽然丑的下不去眼,可好歹算是成了。
拎着荷包上的流苏,迟兮语仔细瞧了瞧手上的丑东西,连自己都嫌弃的发出“啧啧”声。
将荷包丢到一旁,站起身来在屋里活动了几圈,心想着,这两天许是程修将此事忘了,他若不提,自己也不提,一来二去就当没这事。
***
程修从桌案上起身,慢慢踱步到书房,从窗子看向花墙,那边一直安静无声,程修倒是惦记着那个荷包,不知道她有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正盘算着要不要过去催催她,只听阿末快步进来。
“公子,方才后门门房说,这两日总有人在后门徘徊,形迹可疑。”
“哦?”程修侧头,“是什么人?”
“是一个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鬼鬼祟祟的,在这转悠两三天了。”
“呵,”程修又恢复如常神色,“吃了熊心豹子胆,管他什么人,拿下,押到我这里来。”
“是。”阿末得令,飞快的夺门而出。
没一会儿,便听见院中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随之一个瘦若柴鸡的年轻男子被府中守卫五花大绑的押进来。
见了程修的面,脸上皆是惊恐之色,嘴唇哆嗦着不知是想辩解还是吓的。
“公子,人抓着了。”阿末上前一步说道。
程修上下打量此人,年轻书生样,一脸的倒霉相,酸着个脸还泛着菜色儿,看着中气不足,猥.琐有余。
“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程修踱步过来,觉着这晦气脸看着还有些眼熟。
“程公子,在下……在下吴曲阳……”他声音听着像是浮在空中,缥缈不定,导致程修没有听清楚。
“你是谁?”程修又问。
“在下吴曲阳!”他大着胆子将音量又提升一倍,几乎是喊了出来。
“吴曲阳……”程修在口中念叨着,这才终于想起,怪不得觉着眼熟,此人也在南亭书院读书,不过从前只是偶尔能打个照面,却不曾打过交道,“原来是你。”
“快些松绑。”
程修给一旁阿末使了个眼色。
阿末朝守卫们挥挥手,没一会儿的功夫,吴曲阳就被放开来,脸上的菜儿色稍有褪去。
“听说你在我府上徘徊多日,可是有事?”
程修对他的行事作风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这个吴曲阳向来都是这般古怪,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少言寡语不善交际。
“我……”程修一问起,吴曲阳便将头低下,随手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神色未明,“我也没什么事……”
程修眉头一沉,见他这不痛快的模样就觉着心烦,没什么事还能在府外转悠好几天?
谁信?
“若是有事,但说无妨。”程修尽量耐了性子,回身坐进椅子,双手随意搭在两侧扶手上。
许是这句话给了吴曲阳一些力量,让他心情放松了许多,踌躇半晌他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捏住双拳大着胆子道:“其实我是来看表姑娘的,这两日她没来书院,我、我有些放心不下,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吴曲阳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连贯的说过这么些话,平日里可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
程修闻言觉着吴曲阳眼下看着更加不顺眼了,身子从椅背上朝前挺起,双手用力握住扶手,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我想见表姑娘一眼,我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这下子吴曲阳彻底放开自我,像开了闸的水坝,一泄而涌。
程修觉着脑袋嗡的一声,随之又没来由的气愤,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一次,是崔祖元来找迟兮语的那回。
程修微眯起眼,指着吴曲阳侧头问阿末,“他刚才说什么?”
阿末微微颔首,老实回答:“吴公子说他想见表姑娘。”
“放肆!”
程修忍无可忍,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对面吴曲阳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