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只是出血太多……”
话儿没说完,倒下,但位置在台阶与凤阁之间的门槛上。
塔墩赶紧上前,抱住他,将他交给跟上来的卫龙兵。
接着,他看见中叔好走了出来。
小姑娘身上都是血迹,但她正在脱外头的衣裳,脱的是血衣。一旦脱去,里头却是毫发无损的内
衣,鲜亮依旧。
“左娘娘未受伤,太好了!”塔墩非召辙入,要抱起中叔好。
小姑娘却推开他,径直走出来,喃喃说:“得接着铸像,铸失败了,坏坏可以归家见妈妈了。”
一一国师走在她侧面,嗅闻着她,一遍又一遍,最后笑道:“略有怪味,好在基本摆脱了。小人
恭喜左娘娘纯净如初,不会再无辜成为他人的客舍。”
小姑娘颇为吃惊,正要与一一国师搭话,却给中叔衡揽在了怀里。
朱亮也过来,将颤抖的手掌搁在她头上:“可怜的孩子,——陛下还好吧?”
小姑娘哭了:“多亏索公公挡住我和陛下,我和陛下都没事。”
这当儿,雌儿少帝在里头发话了:“中叔左娘娘,回来,接着与朕着治愈蹬道君。方才你做得挺
好,只是位置错了。这次,该我在你之上,你在他之上。如此,你我他三人便成了特殊的家庭,
他的病况也就慢慢好了,彻底好了。”
中叔好不想进去,中叔衡和朱亮也不让她进去,至于塔墩,干脆站在她身后,堵住她的回去之
路。
雌儿少帝出来了,到了凤阁门内。她身上有血迹,但血迹只显示中叔好的形状而已。就是说,她
给中叔好压着的位置没有血迹,没有压着的多余地方有血迹。
“左娘娘中叔好,朕说的你听见没有?”雌儿少帝说,“若听见了,乖乖随朕回去,要不然蹬道
君死了,你休想活,你家人也休想活。”
说罢,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也不打话,径直推开塔墩,接着推开中叔衡和朱亮,最后抓住中叔好
的手,说:
“方才太好了,娘娘压着我。现在请娘娘回去,压着鲜儿,直到他病愈如何?”
“我不!”中叔好说。
随即,她忽然领悟了什么,改口说,“好,没问题。不过,可惜我还不是左娘娘,有待铸像成
功,正式成为陛下的左娘娘,这才好照着陛下说的做,如何?”
“我说你是左娘娘,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铸我暴君父皇的劳什子像!”雌儿少帝大怒说,“再
说朱鹮铸造成功了,成为了右娘娘;你,中叔好,则相应成为左娘娘。这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儿。”
说罢,拽着小姑娘的手要进去。
谁也不敢拦住,除了塔墩。
塔墩正要进去拦住雌儿少帝,国师一一反超过塔墩,到里头跪在雌儿少帝跟前,道:
“先帝国师,小人一一,再次拜见天子陛下!”
雌儿少帝忽然惊恐起来:“你不是该在坛场下头拘押到老死么?!”
不等他回答,看着后头的朱亮等大臣:“究竟是何人擅自放了这个妖魔?!”
“是我,陛下。”朱亮上前几步说,“多亏想到了国师,暂放了国师,袭击啄食陛下和左娘娘以
及蹬道君的乌鸦这才仓皇逃窜。”
“陛下,就是说,国师一一功莫大焉!他是我国的无价之宝!”中叔衡说。
“朕不!朕是先帝之子,是一以贯之的今上。换言之,先帝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陛下认得小人,曾在年幼时,大约在皇后娘娘飞走不见后不久,曾抱着蹬道君的脖子,牵着索
公公的手,去坛场之下见过小人。”
“胡说八道!”雌儿少帝恐慌起来。
“怕是呢,陛下爷。”索操说,“当时陛下不记得先皇后的面容,怕得要死,便要国师一一将陛
下的头发染成金色,看看是否能从中认出先娘娘的容貌来。”
“真有过?”
“老奴还会对陛下扯谎?”
“结果如何?”
“国师身上带着那魔水,不消半个时辰,陛下就成了金发小……姑……,对对,那时节陛下还
小,六岁多点,染成金发,可像小姑娘了。”
“还有呢?”
“只是陛下哭了,没有从老奴带去的镜子里看出自己脸上有先皇后的影子。”
雌儿少帝很难过,仿佛回到了从前,双眼都是泪水。
“老奴宽慰了陛下。”
“小人也如此。”国师一一说,“当时还保证陛下大了,等陛下大了,陛下的头发染成金色,就
有先皇后的容貌在脸上了。现在,陛下真的大了。”
“可朕是男子,如何能从脸上看出母后的影子来?”
“所以?”一一国师问。
“所以朕不需要你,你仍回地下去,以活人的身份,以死人的身份都可以。可以说,父皇为你预
先造了屋子和坟地,你活着死了都能住。”
“小人若保证救回蹬道君,即便不用中叔左娘娘也能做到,陛下怎么说?”
雌儿少帝呆住了,随即狂喜道:“对啊,这对国师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