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想弄明白楚楚姑娘究竟是老爷的人还是他自己的,那姑娘一会儿说是您的,一会儿又说是老爷的,自家也游移不定咧。”
“且不管这个,带那女娘出来!”
老游进去好一会儿,也不见熊楚楚或中叔洪出来。
塔墩一个劲问中叔好究竟看见了什么,中叔好一个劲摇头,央求塔墩:“将军千万救下楚楚妈妈!”
“真有好些插花爱美的妈妈在这个庄院里?”
“别人看不见坏坏看见了就一定不是真的?!”坏坏失态说。
“原来是真的,俺信姑娘说的。”
“是真的,真的。”坏坏喃喃道,“看不下去了,纷纷退回墙边蹲下抱头,将戴着的花儿扔在脚下,碾成花泥。”
熊楚楚出来了,穿着的显然是女仆的衣衫,既不合身又不配她的容貌。
“楚楚,屋子里可有其他年轻女子,插花戴花的?!”中叔衡关心的只是这个。
“哪有啊,奴眼里只见掌钥大人大大的脸庞,忽又想起他曾是俺的夫君,后来不要俺了,今日追悔了,又来了……”
“庄院也向来只有你一个年轻女子?”
“向来就只有一个凄苦的奴,夫君。”这下,她又把中叔衡认成曾经的夫主。
中叔洪姗姗来迟,脸上头上满是五颜六色的花泥。
“洪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的,给好些死鬼扯住了,不让儿子脱身,与我同归于尽!”
“头脸怎么了?”
“老游,你来说!”中叔洪嚷道。
游学良跑出来:“是啊是啊,都是唾沫,带血的唾沫,是吓得咬破唇舌的缘故。”
“见到别的年轻女子了?”
“没有,只有楚楚一个,也缠着少爷,说是他的女人,还好好的,硬要少爷……那个!”
“天神啊,这是怎么了,这个庄院和这些人?!”
“大司徒左将军,若真有别的美女在这山庄住着,也是传说中的山精木魅吧。”塔墩策马过来说。
“对啊,是啊,”中叔衡说,“到底是大山,人迹罕至。”
“今日起,”塔墩轻声说,“塔墩任凭大人驱使。”
“甚好甚好。”
“末将有个不请之请。”
“说将出来。”
“末将父王就是给火烧死的,为此恳请大人放过照料过中叔好的下人和这个惯常给她唱歌的女子。”
中叔衡重新看一眼庄院龙宫,心想留着老弃妇小弃妇和所有下人,终究不能藏住他和中叔洪用中叔好笼络朱亮女婿的巨大秘密,为此,颇有些难过说:“这些人眼见耳闻执金吾奸污了皇帝陛下采选的美人。”
“不管怎么说,烧死不相干的妇人厮役,以保全一个塔墩,塔墩于心不安。”塔墩说,“此事非所请也,故所愿也。”
“这事关涉将军和老夫的安全。”
塔墩回头看见痴傻看着中叔好的老弃妇,说:“起码要保全坏坏之母。”
“为何?”
“大人答应中叔好日后必归末将,这话算数?”
“当然。”
“那末将有理由哀请大人留下其母,免得其母不在了,坏坏想起今日末将见死不救恨末将,那样,末将也做不成大人隐秘的女婿了。”
“言之有理,”中叔衡说,“这个将军放心。”
“熊楚楚一并算上。”
“好吧,到底是好好的歌娘,在这个山野之地哄她入睡,功莫大焉。”
“大人,点火等中叔好和末将启程再开始吧。”
“自然如此,”中叔衡道,“不然早火光冲天了。”
“谢过大人。”塔墩抱拳告辞。
后头,中叔衡忽然恼怒说:“中叔洪,方才你为何不出来?!”
“不冤我啊爹,熊楚楚……”
“且问你,此女究竟是你的还是我的?”
“这个就不甚了了了。”
“你就不能当作是爹的,这样也好不出差错?”
“是啊爹,可那个骚蹄子太能那个了。”
“不在她,在你!”
父子俩说些什么,塔墩都听见了,极为厌恶,便使劲给了黑云一鞭子。风声立刻呼呼大作,盖住父子俩的对话。一转眼,就能看见前头就是停着的油壁车,坏坏小小的脑袋戳在车窗外,用无声的语言问他:“怎么样了?”
塔墩跳下黑云,将它也套在油壁车上,与其他两匹马并驾齐驱。他亲自驱车,向远处洼地看管大臣家女孙的部下跑去。
那里也有一骑飞奔而来,与主将极有默契。
除了柳无害,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