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再想想。”小弃妇眼泪扑簌簌掉落,“当初老爷对我那是爱不释手哪!”
中叔衡有的是侍妾,哪来猜谜的耐心,便推搡她:“要么说,要么走开去。”
“我乃熊楚楚,当年是老爷的专爱!”
中叔衡一脸疑惑。
“老爷想起来了?”
“啥都好说,回头再议如何。”中叔衡拧一把她的脸,“现在,带老夫去所谓的别屋吧。”
“好咧!”小弃妇兴冲冲走在前头。
中叔洪率亲兵跟上。
中叔衡沉吟一番,叮嘱道:“洪儿,确保好好不失踪就行了。多给俩孩子一点时辰,也好缱绻个够。塔墩对好好越难舍难分就越易于为我所用。”
老弃妇还在使劲顶门,以防夫君闯进来不见坏坏和塔墩,赶到别处干扰俩年轻人很可能尚未完毕的美事。
她越是全身心顶着门,门外头就越显得有人反方向用力,要把门打开来。
她自以为能听见老爷少爷推开门的喘息声,压根不知道帮着养育坏坏的熊楚楚,那位情感甚笃的弃妇姐妹为了自家利益,把父子俩带去龙宫了。
她精疲力竭,沉浸在为“女儿”终身幸福而不顾一切、英勇献身的假象里。最终,她估计差不多完事了,就如烂泥瘫在地上。
“现在好了,心爱的坏坏非复处子之身了,就是给她的爹硬弄去宫里,也要给退回。到那时,可以给塔墩作妾,生下七八个儿女,活上二三十载的命儿,日子好过羊慧君何止十倍!”
塔墩是禁军总领,频繁出入宫禁;曾在特殊时期应皇帝召见,进入龙庭或椒房。那是皇帝后妃居家过日子的秘室,犹如穿着亵衣的帝后本身,不能寻常示之以人。
所以,羊慧君僭越私设的龙庭兼椒房,其空间之逼仄,其做工之粗糙,其布置之寒碜,塔墩身处其间,甚觉别扭乃至不安。
但得遇十二年前初见、十二年来常想的金发少女,与她天涯咫尺,闻到她的芬芳,触到她温凉不均的身体,别的无关轻重了。
“十二年了,塔墩认得姑娘。”
“照你的说法,十二年前坏坏还是女婴当儿就见过将军,或为将军所见。”
“无疑,姑娘也见过我,那年。”塔墩情不自禁,隔着羊皮搂抱中叔好,“要不然先前,塔墩奔马过来,姑娘是不会瞅着我说:‘是你!”
“坏坏听到熟稔的鸣镝,猜到是你来了。”
“验证了,十二年前姑娘见过末将!”塔墩亲吻小姑娘的金发,几乎掉泪。
“可将军啊,这个不要紧了,横竖眼下就你我在此屋里,对么?”
塔墩点头,触碰她完美的脸蛋。
“将军为何不像我娘说的那样要了我,不叫我成为天子可怜的女人?”
“……”
“将军一停下说话,坏坏就觉着自己傻透了。”
“姑娘不要听我说说十二年前末将的遭遇,豪吞人的危险,大龙国的变故?”
“要,可还来得及?”
“外头的人巴不得我与姑娘做成丑事,有的是时间。”
“你我相爱是丑事?”
“换成他日别地,等姑娘再大点,又没有外力逼迫,定然是天大的美事。”
“将军听见了?!”坏坏脸上忽露惊恐之色。
“怎么了?”
“大鸟的击翅声,还有好些个年轻女人的啼哭!”
“没没。”
“天神,听清楚了,确是好多年轻女子在哭,喃喃说:十二年了,终于等来了阿金娃,等来了丝女,等来了有凤来仪。”
“阿金娃就是丝女,丝女就是有凤来仪,三个名儿为一人所有。”
“看见了,多美的女子,”坏坏在塔墩怀里发抖,盯着屋子四周,“天神,屋里竟飞入一只怪鸟,红白两色的,像血又似雪!”
“十二年前先帝驾崩那夜,据说也曾出现过这只奇鸟。”
“十二年前那夜发生了许多事儿?”
“姑娘现在敢听了?”
“赖在将军怀里听将军说,坏坏啥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