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女孩儿?”坏坏问。
“听着与你一般大小吧。”
“娘啊,啥叫废物皇帝,空房女人又是什么意思?”生长在山谷庄院的中叔好与养育在京城闾巷的大臣女孙当然不同,对男女荤事向来不曾知晓。
“好了,这是昏话,好女儿听不得更做不得。”老弃妇训斥“女儿”说,“回灶房听你的响箭去。”
给抛弃多年,怨恨充塞她体内,脑子不总是清晰的,但眼下却给吓明白了:专心一意嬖幸韩鲜的皇帝长大了,大臣们正逼迫其广畜妻妾,以诞下龙子择鲜承继皇位,这下京城官宦人家恐慌了,定然将家里的好女儿藏在乡下山里。
“娘说的啥,坏坏不懂嘛!”给塞进柴火的坏坏嘀咕。
“皇帝来抓你做老婆了!”
“来的是他,专放响箭给我听的大哥哥!”坏坏扑闪着纯净的双眸钻出柴火,“娘放我见他嘛:他到了!”
熊楚楚满面红光冲进来:“来了来了,老爷到了!”
“是皇帝陛下?!”老弃妇吃惊打了个哆嗦。
“还有太子!要见坏坏丫头!”
趁“母亲”不备,坏坏再度钻出柴火,跑出灶房,叫嚷:“你到了,我也来了!”
糊涂时,羊慧君认准抛弃他的夫主中叔衡是今上,这可是大逆无道之罪,难怪中叔衡躲在马车里,不敢面见老弃妇,他曾经的妻子。
却说中叔好来到院落,看见外头停着马车,边上布满单骑,愈加以为射鸣镝的神秘男子到了,便兴奋跨过柴门,结果给“兄长”中叔洪抓个正着。
“长兄”抚摸一通“幼妹”鲜亮的脸蛋,这才恋恋不舍,用她的金发缠她的手脚,弄入马车。
老弃妇奔来了,死箍他的腿子不撒手:“逆子,你妹子是老爷让我生叫我养着的!”
中叔洪用腿狠命蹬她:“你并非我亲娘!”
“你妹子却是所我生,岂容你拿去讨好废物皇帝!”
“老东西,中叔好并非你所生,相反,她的娘倒是你……”
这话涉及十二年前龙在天驾崩那夜及翌日发生的一系列可怕秘密,这秘密又关联炙手可热的朱家,中叔衡不可能不震怒:“洪儿,你丧心病狂痴人说梦吧?!”
中叔洪及时清醒,将怒火转到老弃妇身上,舍命踢翻她。
“娘!”坏坏给“父亲”抱住不放的同时,哭喊道。
“坏坏。”倒地的老弃妇流泪满面。
“是坏坏错了,不是鸣镝人来了!”
中叔衡一手抓住中叔好,一手俯拍她肩膀:“好了好了,父兄接你回京城去,哪能总呆在山野呢。”
羊慧君奋力起身,清醒了:来得并非是做皇帝的夫主。
她召唤躲在后头的小弃妇和下人:“你等都是看着坏坏长大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拿去成为废物皇帝的女人吃大罪吧!赶紧上来,合力驱赶来犯之敌,随后拿走相中的任何物件各自亡命!”
熊楚楚吓跑了,剩下的男女老少大呼小叫,操起不同的家伙,上来要夺搁回在马车里的坏坏。
中叔洪冷笑,刀杀三五个冒失鬼,余众一哄而散。
羊慧君绝望看着上苍:“这可如何是好,我闺女要重蹈老妇我的覆辙了!”
天神不言不语,端坐于无形。
环立于下人尸体后的花环夫人们也冷眼旁观,并不动手相助。亲兵如狼似虎,中叔洪又刚杀了好几个庄院下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们却压根不怕。
不怕又不为,却是为何?其实,未动腿脚,未必没动嘴巴——
赵献容告诫众姐妹:“再等等,还不到动手相助的时刻。看见听到了,不远处奔来一匹战马一个男儿,莫非真是坏坏妹子翘首以盼的鸣镝人?”
坏坏看得见这些美貌的女子,要不然不会凝视她们,以至于没听见“妈妈”正在哭喊:“坏了坏了,不该把你叫称坏坏!好女儿,当皇帝的后妃,那是女人最最不堪的命哪!”
终于,坏坏转移目光看“妈妈”。
“实在逃不了这命儿,找机会自残也好!坏坏,我的好闺女,千万记住!”
“女儿谨记。”
中叔衡照旧躲着不让老弃妇看见,但发怒说:“这婆娘又要坏我的好事。”听父亲这般说,中叔洪性起,要举刀砍杀重新扑上来抢夺中叔好的老弃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