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只觉得脑中突然空白,她又想起那夜两人的对话,她想起自己问他是否还会再离开。而他说的是,‘不会,我会在这陪着你。’
“骗子。”天香苦笑一声,内心却平和地无有任何波澜。
杏儿在几步外,只看到天香唇动了下,却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公主,你说什么?”
天香回过神来,她偏头看一眼身后的门帘,回道,“这门帘颜色太旧,也一起烧了吧。”
“啊?”杏儿愣在原地。
天香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她抬起手,佯装打个哈欠,将杏儿往出赶,“我有些困了,杏儿你——”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杏儿看着天香出神的模样,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她张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天香,“公主,你该不是想把床也烧了?”
天香没有回答。
她想起了太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从前小心珍藏的记忆。她想起冯绍民将手搭上自己肩的模样,也想起她在自己耳边絮语的模样。这个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几段属于两个人的记忆。而那张床,拥有着她所有的悸动和期盼,也见证了她的每一次失望。
天香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冯绍民曾在那处留下过一个吻,在她说要为他尽□□之责的那夜。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但现在想来,那夜他眼中的不忍和挣扎,犹在眼前。
那一夜,他究竟是以怎样的身份,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会给了自己这个吻。
而他,又为什么,在决意要让自己误以为彼此已行了交颈之好的同时,在庄嬷嬷的面前,保全了自己的清白。
天香垂首。
东方民,原来我竟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杏儿站在原处,她看着天香沉默的模样,心中惴惴不安。又过了许久,才听到她一声叹息。
“你出去吧。”
“公主——”
杏儿没有动,天香听出她溢出言语的担心,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
杏儿这才松了口气,她看天香又打了两个哈欠,忙催着她上床,“公主前几日病着,多梦是正常的,你快再睡会,等醒了,再喊杏儿传晚膳。”
天香从善如流。她在床上躺下,等杏儿出去,又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发呆。
她确实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太长,她曾高入云端,也曾跌落谷底。而现在,无论她愿或不愿,这场迷惑了她四年的大梦,都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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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觉,而后知其大梦。文名迷梦,今天终于点了题。也意味着,这篇文写了一半了。前半篇大梦,后半篇大觉,感觉至少又是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