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提及此事,忆兮神情亦紧了几分。“怕不是那么简单,是秦裕引进的私盐,假冒官盐贩卖,而盐场上的副使也丧了命。”
“私盐?”
“是,虽还未查到原处,但那主事却已言明,那私盐是自外间引入的。”
夜梓逸一惊,随即亦是怒道:“私盐……这秦裕好大的胆子!”
忆兮淡淡摇头。“这秦裕虽脱离不了干系,但幕后之人怕并不是他,回城的时候,京畿司的人亦来报,秦府下人皆遭不测,秦府之人亦无辜消失。”
“消失……”夜梓逸低喃着,眸光亦微微收紧。
忆兮淡淡点头。“若非是秦裕本人丧心病狂的灭口,并举家迁移,便是被他人灭口了,以此想要挟,这盐运使虽是五品的官员,但敢如此行事枉杀朝廷命官,在京中又有几人?”
不曾想她竟有这样的见解,夜梓逸亦是一惊,道:“这是九哥跟你说的?”
“不是,我与他未说过几句话。”忆兮疑惑,为何这样问?
夜梓逸眸色缓缓收紧,久久,却也道:“忆兮,你是女子,此事不便再牵连进来,我会同九哥说,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夜梓逸这般说,怕也猜到了什么,忆兮虽不拆穿,但也知道这事不是自己能管的,却也淡淡点点头。
···
皇城金殿。
底下的大臣气势极沉,先前尚有人低声议论,如今却静的有些迫人,夜瑾瑜一袭黄袍着身,端坐于龙椅之上,指节分明的手指翻阅着刚刚送来的奏折,久久,却也没有要散开的意思。
缓缓合上那奏折,夜瑾瑜神情亦难看到极致。
“哼,以私盐冒充官盐,好大的胆子!”
奏折应声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朝下的朝臣亦是一愣,却也只低低颔首,无人敢言语半分。
而偏在这事,一内侍疾步走了进来,在夜瑾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却也见那本就满是怒意的脸神情一紧,随即亦是怒道:“传他上来!”
“传——秦裕觐见。”
秦裕!
朝堂下亦是一阵唏嘘,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不过他能出现却是好事,毕竟此事的缘由不管真相如何,他是直接的牵连者。
一抹五品官府的男子缓步进入,朝臣亦是侧眸,看着那缓步进来的人,夜梓珏坐在轮椅之上,狭长的眸半掩,神情不辨。
秦裕衣着整洁,步伐坚定,却也一步一步的朝正殿走来,若非面色有些苍白,旁人竟看不出他此时是待罪之身。
撩开衣摆,秦裕亦直直跪在地上,行礼叩首道:“微臣京中盐运使秦裕,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瑾瑜便是气,却依旧是一朝天子,形色亦不易露于表面,冷言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却也冷言道:“你即是京中盐运使,便说说这上面到底是何事!”
说罢!一本上好的奏折却也直直的砸在秦裕身上,便是吃痛,秦裕亦未躲半分。
姚葉神色不辨,亦静立原处,只是嘴角却多了一抹冷意。
缓缓抬起头,秦裕亦抱拳道:“是臣一时贪恋,未经户部批准……”
而就在这时,亦有京畿司侍卫传来急报。
“传。”夜瑾瑜并未有什么犹豫,毕竟京畿司现在主审着此案,此事急报,应是出了什么事才对。
得令进殿,京畿司侍卫亦恭敬行礼。
“说吧!出了何事?”
“回皇上,京中城外发现二十七具尸体,皆是一刀毙命,仔细查验过后,却也是秦裕大人府上至亲,秦老夫人,秦夫人,包括数月大的孩子皆都丧命,无一幸免。”
那侍卫的语气极为平静,却也反复强调了几人,此言一处,朝堂之上亦是哗然,毕竟之前只是说失踪,现在却都死了?
五品官员的家属,谁又有那么大胆子敢在京外动手?
姚葉神色亦是一变。
怎么可能,不是好生看押了吗?怎么可能会死?
神色亦猛然落在跪着的秦裕身上,只见他面色惨白,身子不由颤抖,原本还涣散的眸此刻却是赤红。
姚葉神情微紧,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目光扫视着朝堂,到底是谁?看了一眼那侍卫,目光亦落在那紫衣之人身上,姚葉神情收紧,难道是——他吗?
而此言一处,夜瑾瑜亦是恼怒,越发觉得此事不正常,看着底下的人。“你该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速速说来,若又半句虚言,朕定不轻饶!”
秦裕面如死灰,不想竟大笑了起来。“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