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咬着唇：“没了。”

金轩转过身，冷漠地望着窗外，吸了口烟：“楚勋是怎么死的？我记得，他和其他位面的那些灵力高手们不一样，并不是当场死亡。”

“心脏病发。”羽灵如实道：“就是媒体报道的那样，当时他被关在郊外的别墅里，切断了与外界一切联系，身边也没有药。本来他身体就不好，公司破产的事对他打击很大，所以病来的突然，也没联系上医院，就……病死了。”

“这也和你有关系了？事实上，他能够成为启动那次划时代相融进程的高手之一，就因为，他并不是普通人类，他实际上，也来自魔域，而且灵力奇高，并不仅仅只是编写程序方面的大师。”

羽灵叹气，低下头道：“我知道，可是，是我把他关起来的，他当时的死因，也的确是心脏病发，他会法术的事，除了冥府和神界以及魔域的至尊们，没有外人知道。他的死，肯定另有人下毒手，可我揪不出幕后黑手，我也洗脱不了，他被我囚禁致死的事实。”

这一次，金轩倒是没再表现出什么太大的震惊了。

金睿手里的证据他看过，要震惊，那时已经震惊完了。

光碟里，所有的证据一应俱全，包括那处房产的归属、邻居家的监控。

能辨认出来，楚勋死前，确实就是被羽灵带到别墅里囚禁起来的。

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屈从了金睿的命令。

因为那张光碟太有说服力，就算他想为她开脱，也做不到。

不过，那和她亲口承认楚勋就是她害死的，是两种感觉。

金轩低低地笑了下，掐灭了半截烟。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她为什么在最紧要的关头，突然黑了每一个位面正在待命，就等她一声令下的所有联机电脑，才导致有人趁虚而入，黑了所有电脑，也毁灭了，参与那次变革的所有位面灵力高手。

以至于，同时获罪于神界、冥府、魔域和人类世界手握最高权柄的至尊权贵们。

被处以极刑，是不容置疑的下场。

羽灵怔然看着他的背影，不确定道：“你笑什么？”

这笑声让她心都凉了。

金轩转过头来，寡淡清俊的眉眼间什么情绪都没有，就这么像初次见面，根本不认识她一般，看着她：“我笑，我这一生清清白白，身边却竟是些鸡鸣狗盗之徒。我所信的背弃我，我所爱的离开我，我所倾尽一切保护的，居然自己把自己逼进穷途末路。羽灵，我该怎么帮你，护你？”

羽灵在他视线的尽头忍不住的哆嗦起来：“轩……”

“我多希望这些都跟你没关系。”极刑看着她，笑得嘲弄至极，却不知究竟是在笑谁：“可是事到如今，我竟然还想不分青红皂白地护你到底，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

他最后一句话蓦地把羽灵眼中的泪震碎，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线条削瘦的脸颊流淌下来。

金轩是何等渊渟岳峙、清风峻节的人物，她再清楚不过。

她是爱极了他的清白无染，爱极了他的凛然正气。

那又如何呢，她自己却是个脏污不堪的女人。

原本的豪情万丈，想要做出一番三界史上最空前绝后的重大变革，让人类的现代科技与神界和冥府、魔域的无上魔法相融，互惠互利，相融相通，在各方面都达到一种质的飞越，特别是在教育和医疗上，键盘轻轻一点，就能洞悉三界所有众生的生老病死教育工作等等全部资料。

不管就业就诊还是求学，都享尽各种便利，特别是医疗上，三界各流派法术，与人类世界的最新医疗水平，互相交叉渗透，共同作用，不知道会有多少绝症，被治愈，多少疑难杂症，不再无药可救。

人类的亚健康状态，也将因为魔法的融入，而不断改善进化，变得健康结实起来。

可结果，她殚精竭虑设定了将近一年，也让三界各方至尊们，满怀期待的配合她筹谋准备了那么久，却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折损了各界的最精英灵力高手和智者们。

不管她当时黑了那些电脑的初衷是什么，她造成的恶果，却是不争的事实。

谁也没有办法饶恕她的滔天罪孽，她也不敢奢求任何人的原谅。

金轩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她呢？

“当年的事，我劝你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查了。”金轩淡漠地开口。

羽灵皱眉：“为什么？”

“有意义吗？”他看着她。

羽灵没料想他会是这种态度，眉头皱得更紧：“金轩，是我做的我认，是我的罪我自己承担！但是和我没关系的那些，我不会为它背黑锅！”

“如果你真有这种觉悟，五年前就该把事情对我和盘托出。你为误害了那么多条性命，误了那么大的事情，付出了死亡的代价，我姑姑手里却还捏着你囚禁楚勋的证据，光那一张碟就能再让你万劫不复一回了，你不知道吗？”

最关键的是，金睿还攥着，念念和羽灵各自的一缕生魂。这一点，除了金轩，没有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