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皮跳了跳，装作镇静的回答道：“古人愚质，造蛊图富，皆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能隐形似鬼神，与人作祸，然终是虫鬼……就这么看啊，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我们国家的古籍，从来都是避开核心，只记载皮毛。”黎老师冷哼一声：“在我看来，就是一种能致幻的毒素或者病菌，寄生在活物身上。”

“哇，老师你真是见解独到，概括得好精确啊，不去生命科学院上课真是学校的损失。”我恭维道。

黎老师瞪了我一眼：“你如果不想下学期重修公共课，就别再给我瞎扯这些废话。”

我立刻闭了嘴，黎老师皱眉道：“那个女人又从医院失踪，我担心她还会出现在我周围——我设想了几种可能，她或许对气味有超乎常人的记忆力。”

“气味？”

“对，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第一次捡到她，她奄奄一息，是我把她抱上车的，第二次她居然能跑到学校，而且进了停车场，我怀疑她是来找我的车，后来我停车在她旁边，她立刻就上车了——就这点来说，她不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我联想到赵姐说的话，赵姐说她也不知道灵灵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还是装疯卖傻。

我的咖啡刚送上来，明晓星就突然从服务员小哥后面出现，吓了我一跳。

他看了看我对面的黎教授，微微向他颔首打招呼。

黎教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你男朋友？”

我点点头：“是啊，你拉着我说话，他等不及来接我了。”

黎教授嗤笑一声：“你们小年轻人主要精力都是谈恋爱去了……行吧，今天先聊到这，改天有空再聊。”

他很快就买单走人，明晓星目送他下楼，低声道：“封魂在他身上留了印记，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怎么跟？”人家开的是豪车，一脚油门下去，我们跟不上啊。

明晓星抬起一根手指，封魂从我身上跳下去，爬在他手背上，很快，我就看到一根若有若无的银丝出现在明晓星的手指上。

这丝线飘飘摇摇，似乎没有尽头。

“跟着这线走，就能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封魂说他家里有异常。”明晓星摸了摸封魂的后背以示赞赏。

他家？

那根蛛丝粘在明晓星的手指上，另一边没有尽头，也看不到在哪里，但蛛丝能飘飘荡荡的指引我们方向。

黎教授并没有立刻回家，他先去了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和食物，然后去了健身房。

“我们跟着他真亏啊，走了这么半天，肚子饿死了……我们找地方吃东西吧？”我问明晓星。

他低头看着我：“你饿了？”

“这都七点多了，当然饿……我要是肚子饿得厉害了，雌蛊还会发脾气呢。”我撇嘴道。

他轻笑一声：“你现在说这种话，似乎没有了当初的戾气。”

“可不是吗！我都习惯了……什么蜘蛛啊、蛇啊、这些东西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都不怕了。”我左右看了看，对明晓星说道：“我们去那家店吧，正好你还没陪我约会吃饭，我们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可以。”他半点儿不犹豫的回答。

原本我想的是吃了饭就继续“跟踪”，去黎老师家里看看，但我低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

我找的店铺是一家自助中式火锅店，我看着明晓星去拿菜，然后下菜，特别有家庭煮夫的感觉，忍不住一直使唤他，就想看他微微蹙着眉头去做事的模样。

“你、你再去帮我拿一勺冰激凌。”我把小玻璃碗往他面前一放。

“还吃？”他皱眉瞪着我：“女子应少食寒凉涩滞之物。”

“哇，你第一次陪我出来吃饭，就不让我吃尽兴，以后我哪敢再跟你出来吃饭啊。”

“……回去再收拾你。”他抬眼看了看我。

我吐了吐舌头，这周围这么多人，还有不少在偷偷看他，谅他也不敢在这里“收拾”我吧？

他刚拿着小玻璃碗起身去帮我装冰激凌球，隔壁卡座的两个年轻女子就叽叽喳喳说开了：“这么帅的男人，使唤起来好有成就感哦！”

“废话，不过人家有主了，你别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