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漆漆的夜里,四周静的没有一点吸引人警醒的目光,原本的月光、星光,都被毫无缘由的遮住了,偶尔会有路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转眼间便湮灭在黑夜里。
一个个片段像短视频般在水中划过......
这是用青铜大鼎作为祭祀用的工具,举行祭祀仪式时,用活人做祭品,献祭给他们的祖先......无数个历史片段轮番上演......
历史中,人们的恐惧、贪婪......天灾的毁灭......猛兽的袭击......
直到时间演变成了岁月,岁月的变迁称之为历史。
杂人亲眼见证了人类起源的真相,从那极其遥远的岁月中走来,人类最终顶住了自我的毁灭和外部的毁灭,在历经无数个日日夜夜后,从石器时代过渡到科技时代,如此反复,野蛮兽性与道德理性也在其中不断地轮回。
紫灵走后,杂人没脱衣服就躺在床上困觉,很快杂人便进入了自己的梦乡,在梦中,杂人的灵魂之力迅速得到恢复,于是杂人施展灵魂之力,于梦境中,真实的再现这个世界曾经的过往。
其实,今生的每次入眠,我都会从极其遥远的时代一直梦到第二天的醒来,在梦中,我以灵魂的状态,真实的经历曾经的过往,只不过醒来后我全然不记得了,只会感到全身阵阵酸痛。
遗忘、流浪、悲伤,温柔的月光......我遥望的现在,是我不灭的光。
很快,维持梦境使得灵魂之力弱化,能够显现的过去也变得不那么要遥远了,回溯的时间大概是一百年前吧,当然是时空还未崩塌的一百年前。
杂人漫步在青铜与火,封建与神权之中,灵魂是无法闭上眼睛的,即便不想看也能看到。
其实每次梦醒后,我都会遗忘那场梦,连带着损失一些记忆,这是我今生染上的一种怪病。
在梦中,除去自己,一切都很真实。
今晚,杂人需要在梦里游荡,寻找遗留在某个时空角落的灵魂,以此来弥补小熊损失的灵魂力量,并将熊唤醒。
但是,杂人在梦境中游荡了十几年,仍未有发现,直到杂人来到了一处大河畔,在那里,杂人遇见了一个名为东哥的遗魂。
“您能带我去一百年后吗?我想看看那个年代。”
东哥对杂人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向杂人提出了请求。
“好。”
杂人答应了,根本无法拒绝,因为东哥答应了用的残魂做交换唤醒小熊。
接下来,杂人与东哥一起度过这百年的时光。
某次傍晚路过皇宫,东哥问杂人:“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东哥朝杂人眨巴眼睛。
“好吧,这是一种恶趣味。”
杂人没有拒绝,二人直接穿过宫墙。
虽然这是在梦境里,但杂人还是喜欢像正常人一样走,只不过宫门关着,也只好这样穿墙了。
“这些年看了很多的尔虞我诈,见过很多愚昧无知的人,可以说是饱经摧残,但是看这种画面,多少还有一些刺激感,这比他看某动作大片要劲爆的多,看来那些人连淫奇异技都是向他们学习的,真是个好学的民族。”杂人自言自语的说道,东哥也早就习惯了这货不说人话的状态:“每个皇帝的房内事都多少有些怪癖,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出去了。
在诺大的皇宫里转了一圈后,杂人坐在了一处石梯台上。
东哥见状也坐了下来,很惊讶的问道:“咦,累了?”
“嗯,每次他醒后都会很疲倦,而且会忘记一些事情,只有当夜幕再次降下,睡着的他才会再次记起,可醒来后依旧会忘记。”杂人摇了摇头说道。
东哥不知道杂人口中的他是谁,可杂人不说,东哥也不会去问。
“其实从来没想过,到能遇见你这样强大的灵魂!竟然能带着我,顺着历史的河流而下,真实的去往未来。”
东哥知道遇见的这个灵魂,是梦镜的主宰。
现在的东哥只是死后多年所遗留下的一缕残破的灵魂,真正的东哥早就不存在了。
杂人说:“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纯净的灵魂能够在历史的波澜中,逆流而上。”
“哈哈,只是一点执念罢了,本该守候在那段岁月里,谁料遭到时空的侵蚀,被动逆着时间而上,从未来向过去游荡,从时间的结束看时间的开始。”东哥笑了:“而现在你能带我回去,我还可以看到我死后的未来世界,你知道吗,我生活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
杂人一边抬头看星空,一边听东哥讲故事。
星空啊星空,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年。
星空真的好美,也许隔着星海看地球,也会发出这种感叹美的哀肠吧。
二人聊了一夜,灵魂不需要安眠,能更加清晰的感受时光的飞逝。
那些平常的喜怒哀乐,那些时代的更替,那些万物的生长,殊不知杂人就在一旁魂默默的注视着。
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黑里透白,百里藏黑,冷不丁的跳出刺你一下,让你狠狠地颠覆对历史的认知。
人也是有两面性的,有善心也有恶念。
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原样,总会变得,因为时代在改变,社会在前进,也许恰好你被黑暗的一面所笼罩,被迫的融入了进入,于是,成为了被所谓的正义消灭的一个悲哀的牺牲品。
所以说,没有绝对正义,只有相对黑暗。
以上就是杂人在与东哥在谈论的辩论中,得到的一个结论。
之后的日子,他们徒步,度过黄河,爬过泰山,横穿过喜马拉雅山脉的各个山峰,寻找古老传说的宝藏与古代智慧的遗留之地,但没有寻到。
后来,他们又游过很多名山大川,有时候能在一偶之地呆上几个月,甚至在一座陵墓那里一停留就是半年。
“人生啊!不过浮云梦一场,穷山尽水乐人情。爱恨情仇在心间,遥望远方故土,男儿也空泪流。”东哥站在一座古桥上轻声干嚎了两嗓子。
杂人听到了,苦笑几声:“行啊,老哥,唱的倒是有我的几分调调。”
东哥回头望着杂人,大笑道:“哈哈,跟你在一起这么久,难免染上你的习性,你可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
“是吗?”
杂人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时光飞逝,杂人与东哥亲眼看见了东哥曾经的过往,见证了那段可歌可泣的岁月。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二人行到了某个海岸,在那里呆了几个月。
在这些年里,他们踩着历史的脚印,走过无数的血与泪,见到的死亡太多,都感到有些麻木,二人也有过无数次的交谈,方方面面,从各种角度分析历史;有过无数次的争吵,各种言论,无情到痛骨之感;有过无数次的眼泪,各种心酸,难过到整日悲叹。
杂人知道,再不济的心,一旦破碎了无数次,总会有那么一天,它会重新燃起修复之火,变得坚不可摧。
人一旦内心强大,整个世界都可以踩在脚下。
走过哀伤,走过彷徨,心碎还得坚强。
他们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在红尘中几多流浪,到了最后,他们感觉整个世界便是家,不必刻意居住在某地,在整个世界,哪里都是一样。
“余生没有什么要求,只求一件事,那便是心安。”
杂人轻声说着,他们已经走过了那段血腥的时代,走过了那段蒙灰的年代,来到了鲜花开放之地。
又一个相似的夜晚,只不过地面上的景色不同,杂人和东哥正站在一处高楼的天台上,二人各有所思。
杂人仰望着星空,回忆着今生寂寞的夜里,那个他缩在被子里面,深深的恐惧着、害怕着死亡,那是怎样的一种孤独?杂人拥有今生的记忆,但终究没有他的心与所想,他们到底还是一个人吗?
对于东哥来讲,他觉得没有什么遗憾的,在灵魂快要消逝之时,还能跨越时空的阻隔,去往不曾见过的未来,看到这个世界的安宁,为之流过的血在未来换来了的安宁与振兴,这缕魂也不必再执了。
杂人陪着东哥走完了他的过往,杂人不知道东哥的心酸是否会因此加剧,因为即便是和平年代,悲剧一样存在着,人们因世界所给他们染上的东西反过来去影响、反馈这世界,偶尔有人逃离,寻找、思索、创造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物。
杂人一眼就看透事物的本质,因此也愿意自甘沧桑。
“其实人这一生没什么好说的。”
东哥又一次看着广场上缓缓升起的旗帜,平淡的语气中,代表了一个时代对另一个时代的释怀。
“是啊。”
杂人站在后面无聊的口鼻,但这并不妨碍对东哥的赞同。
“去你的家乡看看吧,你不是一百年后出生的人吗?不想请我看看你生活的那个年代吗?”东哥问道。
“嗯,也好,也该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了,接下来,你就听我发牢骚吧。”杂人说完,二人放声大笑起来。
之后的日子里,杂人与东哥在一座小破城市里穿梭,见证了一座城市的兴起,也见证了这个世界崛起的缩影。
多年以后,二人漫步在另一座繁华都市里,当夜晚降临时,杂人与东哥坐在一座高楼的边缘上,遥望着大半个都市的海岸,杂人不停的晃悠着双腿,好像伸下腿就能踢到海浪。
“已经完全记不清有过多少次在高处俯视了。”杂人顿了一下:“小的时候害怕高处,有恐高症。”杂人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哦,那现在不怕了?”东哥微笑的问着,眼睛并不看向杂人,而是遥望着这座美丽的城市。
“没有,还是害怕,不过多少轻了一点。”杂人无奈道,不是自己害怕,而是他怕,他怕,多少会感染到自己。
“哈哈哈!我原本以为,这世界没有什么可以令你感到害怕的。”东哥笑出了声音。
“额,好吧。”杂人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世界变化真大,你看这世界少了谁,都会一直转的。”东哥俯视着万家灯火,自嘲的说道,夜色好美,令他平生,第一次感到,生有所恋。
“是啊。”杂人应道,两人各有所思。
“你知道我小时候怕什么吗?”东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