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晨的，外面就传来鬼哭狼嚎、哭丧杀猪一样的歌声。是疯子学着女人的腔调、捏着嗓子像个太监似的唱着。

“要问谁是世上最好的人，必定是那傻老爷们……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替她人做嫁衣裳，为谁辛苦为谁忙……傻柱呀，等会儿呀，咱俩破个闷儿呀……你活着是我的人儿呀，死了是我的鬼儿呀……我爱吃你的肉呀，我爱喝你的血，我爱吸你的骨髓……你的钱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当你老了，没啥用啦，就别再缠着我啦…”

乱七八糟大杂烩的臭词儿，吕延躺在床上又气又笑，疯子最近天天早上守在外面唱，好像专门唱给他听的，每次还都不一样。

歌声实在太吵了，吵得床都抖了起来。

不对！不只床在抖，桌椅板凳都在抖，杯子在桌面滑动，杯里的水在晃悠。

屋外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喧嚣的喊叫声。人们纷纷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还有从二楼跳下的。

地震了！

“快出来！”诸葛伟在楼下喊。

吕延不慌不忙地下了楼。

街上全是人。

地面轻轻地振动，过了一小会儿就停了。人们惊魂未定议论纷纷。

疯子又唱上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

消息很快传来了，震中在两百公里开外，这里只是波及而已，人们渐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