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来人离我们还有不短的距离,科恩特回头对我吼道:“快走!”
甚至还来不及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我几乎下意识就照着他的话来转身原路跑了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差不多只是我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背后就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我想要回头去看却害怕这短暂的分心会让我丧命,一直到跑过了桥一段距离后我才惊魂未定地回头去看,我不知道刚才那声是不是科恩特的叫声,现在看过去,有两名脸上带着面具的人已经穿过桥,追到了这边来,不过他们因为身上穿着的护甲这片刻功夫已经被拉开了一半的距离。
“站住!”听见他们传来的大喊声。
搞什么,这么老套的台词,怎么可能你说停就停?我为自己还留有的余地感到放松了一点。
那两个人见追不上我,似乎要决定返回去了。再看向桥的另一边,已经有一个人抱着腿蜷缩地倒在了地上——不是科恩特。
科恩特与另外的两名人对峙着,然后我听见他们口中发出有些焦急的喊声:
“先回来!”
我?
我
我
……我大叫着但喉咙只是发出喑哑,想要吸引那两名返身的人的注意力,结果他们像是听都没听见。
我既没有锐利的武器,也没有可以妨碍他们的弓箭,石子埋藏在深深的积雪下面,要不然说不准我可以扔些石头干扰他们。
冬天的寒冷让身体僵硬麻木,心也变得胆怯起来,昏昏沉沉得好像要被压垮就这么睡过去。一瞬间我有这种感受。
可是如果天气再暖和一点,现在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吧。我这么想着,然后终于有些松动。
近乎偏执又冷静的随意状态浮现在我身上,用特定的词语形容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失望,昂扬不怕自身损伤的状态。
就好像……有一丝已经准备好赴死的感觉。于是我僵硬畏缩地缓慢朝科恩特跑过去。紧接着胸中想要吼出来的气飞速积攒着。
是这样
和科恩特对峙的两人一人牵制着他的正面,另一人则不断尝试绕后以此消耗他的精神,科恩特则不断调整脚步和身姿,不让对方有绕后的机会。
在放弃追击我的那两人快要回到那边的时候,科恩特突然喊道:
“不用过来!”
“「排气」——!”他以异于其年龄的充沛活力喊了出来,动了起来,感觉上完全变了一个人。
就这样拉开距离后,继续头也不回地跑动,然后突然转过身来击杀了离他最近的一人,剑刃直接深深刺进了他的胸膛,然后拔出,还没有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科恩特已经扑向了第二人,架开对方的匆忙攻击后的一击堪称轻巧,强盗一只手仍紧紧握住剑,另一只手则捂着自己被抹开的喉咙,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地盯着科恩特,然后缓缓双膝跪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暗黑骑士啊嗤嗤!”科恩特在对方尚未咽气时有条不紊地割下他的耳朵,震慑住了后来的两人。
另外两个人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就落荒而逃。
“这可是古代斗技场留下的方法!”科恩特用自豪的语气说道,然后走向最开始就受伤倒地失去战斗能力的那个拦路劫匪,不顾他的求饶声,毫不犹豫地了解了对方。
我口中喘着热气,感到浑身冰冷,留在原地喘了很久的气: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杀掉一个人?这么轻易就否定了他迄今为止所有的人生?明明走过那么长的路才到的现在,为什么一瞬间就这么轻易地被夺走。”
科恩特似乎愣了片刻,然后凝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嗤,杀过一个人以后再杀多少人也就无关紧要了,从你杀了第一个人起,再杀多少人、多或寡都不再会让你变得更好或更坏了——搞清楚你自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