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冷着脸,对梁剑的好意并不领情。他哪里稀罕什么将军之职,他稀罕的人这辈子都无法拥有。
梁剑只装了这么一阵梁元帅,很快就转变画风,成了梁贵妃,虽然是一身男装,黑脸剑眉,但丝毫挡不住她妩媚的风情,她就是想让江寒好好看看她是多么幸福,她与皇上是多么情投意合。
梁剑殷勤地给皇帝安严布菜满酒,殷勤地和安严谈笑风生,肆无忌惮地挥霍着幸福,仿佛安宁和江寒都不存在一样,天地间只有她和安严这一对亲密恋人。梁剑希望江寒看清现实,不要执迷不悟。
安宁密切注视着江寒,江寒心中的痛,安宁看得分外清楚。
江寒一杯一杯地喝酒,酒是好酒,但灌进嘴里,却是又苦又涩,嘴里苦了,心就不苦了。
酒席过半,最后一道大餐被端上桌,安宁热情地介绍:“这是我亲手制作的汤圆,是我新学的手艺,大家尝尝。”说完,她站起身,给大家分汤圆到碗中。汤圆五彩缤纷,很是漂亮。
梁剑用心品尝,黄色是玉米口味,绿色是蔬菜口味,黑色是芝麻口味,白色是糯米口味,每种口味都格外鲜美,只是红色的没有尝过。安宁把红色的汤圆都盛入江寒碗中。
为什么?太重色轻友了吧,安宁一定是把最好吃的留给了江寒。梁剑更是好奇红色汤圆是什么味道,她伸出筷子就从江寒的碗中夹了一个放入口中,正要细品,忽听安宁慌张喊道:“你不许吃。”
“为什么?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你要记着,我才是你的正牌驸马。”梁剑边嚼边打趣着笑道:“味道不错啊,安宁贤妻。”
安宁笑不出来。
安严原本温和的脸也变得严厉起来:“贵妃,你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不要太过轻佻,有损品行。”
轻佻?我轻佻吗?梁剑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安严拧眉怒道:“你从陌生男子碗中抢吃的,这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能做的事吗?”
梁剑一愣,还有这样的规矩?看来贤良淑德并不容易做到啊,一不小心就犯错误。好在梁剑知错必改,在皇上面前,她也不讲究什么颜面,该道歉就道歉:“皇上,对不起,我错了,我从小生活艰苦,饿极了的时候,我会从狗嘴中抢馍吃,从狼嘴中抢肉吃,长大以后,和将士们聚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也不分什么彼此,很多规矩,我实在不懂。皇上,您多教我,凡是您说到的,我一定做到。”
看到梁剑认罪态度较好,安严也熄了怒气,心中倒是有些心疼梁剑小时候受过的苦。
“算了,算了,江侍卫总比狗干净些,下不为例。”安严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安宁却开始紧张,她催促道:“所有的菜品你们都尝过了,我也累了,就不留你们了,哥哥,带着你的贵妃赶快回宫,早些休息吧。”
梁剑道:“我还没吃好,别这么着急赶我走。”说着,她又举起了筷子。
“快走。我累了,不想再招待你们。”安宁站起身,抢过梁剑手中的筷子,伸手拽起梁剑,把她往院子外推。
“我还没换衣服,让我回去换衣服。”梁剑一身男子装扮,换上小福子的长袍才好回宫。
“快走吧,关门。”安宁吩咐身边的侍从。
安严赶忙追出去,也劝慰梁剑:“算了,算了,我们回吧。”
驸马府的大门“砰”的一声,被关得严严的。梁剑还是不明就里:为什么吃得好好的,就被轰了出来?
安严劝道:“我这个妹妹有时候刁蛮任性,你也多担待些,不过此事还是怪你,安宁特意给江侍卫盛到碗里的东西也是你能抢的?走吧,走吧,想吃什么,回宫吩咐御厨做。”
梁剑只得跟随安严跨上马,往皇宫奔去。路过一条热闹的街,街上数个餐馆门口挂满大红灯笼,把街道照耀得如同白昼。灯笼下食客络绎不绝,从餐馆里飘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梁剑放慢行进的速度,最后还是跳下马,东张西望,不再迈动一步。
安严也跟随下马,走到梁剑面前,问道:“想吃什么?”
“您啊。”梁剑道。
“什么?”安严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我想要您啊。”梁剑觉得腿有些软,她把手臂搭在安严肩膀,支撑住身体,把嘴凑过去,吻住安严的唇。
梁剑主动献吻,这还是头一次,安严如何能不回应,两个人热烈地拥吻,身边渐渐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轻声说道:“真丢人,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拥抱在一块。还亲上了嘴。”
“倒是蛮唯美的。两个都是帅哥,都英俊,我喜欢看。”
“快看,快看,那个男的要脱衣裳了。”
“真的啊,百年不遇的场面啊!”
一群人凑过来,聚精会神,生怕漏下一丝细节。
安严猛然清醒过来,大惊之下,赶忙推开梁剑,梁剑却还是不安分,一只手在解安严的腰带,另一只手又缠绕过来,搂住安严的脖子,红润的嘴唇又凑上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梁剑一向害羞,从未如此大胆过,更何况是在大街上,在众人的围观与评判下?
安严警觉起来,扑灭心中燃起的火焰,轻轻摇动梁剑的肩膀:“你怎么了?醒一醒!”
但是梁剑的眼神更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