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从未见过梁剑这么温柔地待他,他有些受宠若惊,一路上心花怒放,暗自庆幸:看来扮作女子这个行动很成功,果然顺利地打动了梁剑的芳心,果然感受到了梁剑对他的关爱。
只是一路疾行,为何莫名其妙地来到张太医的宅院,只是为何莫名其妙地张太医把手搭在了我江寒的脉搏上。
张太医专注地号脉,紧锁眉头,手捻着胡须,问道:“江将军这是第一次穿女裙吗?”
“是啊。”江寒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今后还准备继续穿下去吗?”张太医问。
江寒深情看向梁剑,说道:“是啊。”
“江将军身体可有何不适?”张太医问。
“我很好,卸去伪装,做回真正的自己后,神清气爽。”江寒道。他心中有坚定的信念:为了与梁剑成为爱侣,绝不能太要脸,苏逸能做到男扮女装而面不改色、自在从容,我江寒也一定能做到。
张太医松开江寒的胳膊,提笔写了一串药方。很快仆人照方抓药,一大包药被递到江寒手上。
江寒瞪大眼睛看着药包,无比诧异:“这个药包是给我的?我怎么了?我没病。张太医,你今天有些糊涂啊。”说完就把药包摆放到书案上。
梁剑赶忙抱起药包,像抱起一个宝贝,冲着江寒点头笑道:“对,对,你没病,这个药包是给我的。”
江寒一脸关切的表情:“你哪里不舒服?”
梁剑尴尬一笑,示意张太医随她出屋。来到院中,梁剑悄声问:“江寒的病需要多久才能好?”
“我预计,按时服下汤药,两个月后,江将军就不会再想穿女裙了。”张太医道。
“太好了,我会按时煎药、监督他喝下。”梁剑放心地说。
“看来我得好好感谢一番梁元帅的好意啊。”是江寒尾随而至:“你觉得我有病?所以带我来诊治?梁元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我头脑清醒,意志坚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梁元帅,你该带小苏来看病,自从他练就《葵花宝典》后,阴阳莫辨,举止失态,再不喝些猛药,恐怕就要狂性大发,不可收拾。”
梁剑满脸窘态,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微笑着面对江寒的挖苦与嘲讽。
“江寒?是你吗?”安宁从院外走进来,走向江寒,死死盯着那张涂上浓重脂粉的脸,声音却是颤颤的,像是要哭:“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何必再问。”江寒道。
“是的,我知道,我不该问。”安宁泪流满面,扭头就走。
梁剑觉得自己是闯祸了,她急忙追出去,陪在安宁身边,一路护送,回到驸马府,进了寝室。安宁还在哭,梁剑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劝慰。
安宁哭着控诉:“今晚你没有回,江寒也不在军营,我派人到处寻找,有人告诉我,你和一高挑女子走在街上,我以为小苏回来了,真心为你高兴,也为我自己高兴,追过去看,却是江寒陪在你身边。一个女子装扮的江寒陪在你身边,你知道是为什么?”
“我……”梁剑猜过两个原因,却都猜错了,现在她终于知道答案,就是这个答案让安宁心碎不止,让梁剑内疚不止。
“我警告过你,离江寒远远的。你做到了吗?”安宁问。
“我……”梁剑无言以对。
“小苏什么时候回?”安宁问。
“小苏……”恐怕永远也不会回。这个现实足够冰冷,梁剑说不出口,只得沉默。
“你能离开吗?”安宁泪眼朦胧地问。
梁剑顿时慌了:“安宁,我错了,别赶我走。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再让你伤心。”
“你必须走。”安宁更加坚定了。
“安宁,驸马府是我的家,禁军大营有我的事业。我爱我们的家,我也离不开我的事业。安宁,别赶我走。”梁剑拽着安宁的手苦求。
安宁却甩开梁剑的手,心中积攒已久的委屈喷涌而出:“为了遮掩你的女子身份,为了你的光辉事业,我牺牲了多少?我被迫选你做驸马,你连个男人都不是,我都忍下了,为了你,我忍下很多。但是我实在忍不下,你竟然还要和我争抢男人,从古至今,有你这样的驸马吗?有敢和长公主争抢男人的驸马吗?”安宁的灵魂拷问让梁剑倍加自责。
“安宁,我不敢和你争抢男人,你看中的都是你的。”梁剑满怀歉意地说。
“但是江寒已经鬼迷心窍、无法自拔。你能离开吗?为了我的幸福,为了江寒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安宁满眼祈求的神情。
“我……”梁剑无法面对安宁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是就此离开,能去哪呢?多年苦修,练就一身武艺,只为报效国家。离开这里,还有何机缘能再次回到军营,一展才华?难道就此四处飘零,像父亲一样?
梁剑心中千百种纠结,还是无法忍受就此离开这样一个结局。
“你还是不舍得走?好,我这就去告诉哥哥你的底细,你是女人,不该是我的驸马,更不该是禁军元帅。”安宁扭头就往门外走去。
梁剑一把拽住,求道:“安宁,安宁,我走好了,我都听你的。”心中的万般留恋让梁剑脱口而出:“只是倘若你和江寒修成正果,我能不能再回来,这禁军元帅之位先给我留下。”
安宁一愣,随即笑了。与江寒修成正果?这是她盼望已久的事,这也是她心中唯一的大事,除此之外,一切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