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父为什么要定下这门能逼走自己儿子的婚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梁剑问。
安宁哑口无言,半响才说:“是有些误会。”最后长叹一声,不情愿地说:“我听你的,去劝江伯父取消婚事。”
“这样最好,安宁,你放心,江寒一定是你的,只是你不要心急,要从内心感动他。”梁剑还在苦口婆心地劝。
安宁勉强一笑:“好吧,从内心感动江寒,我听你的。帮我把他找回来吧。”
江寒正如无家可归一般,流浪在襄阳城街头,流浪在城外山林,流浪在月潭湖畔。他渴望见到梁剑,却又怕见到梁剑,家中发生的事让他心中屈辱,他很想找个人诉说冤屈,只是梁剑听过安宁和他江寒两个版本的叙述后,更会相信谁?一定会相信安宁。梁剑这个女驸马,对安宁真是全心全意的好,梁剑一定会出手教训他这个登徒浪子。
远处仿佛是梁剑的身影,江寒心喜,急忙跑过去,跑了几步,又停下,迟疑一番,壮着胆子冲着梁剑走去。
“长公主说婚事取消了,她请你回家。”梁剑喊道。
江寒惊喜,三步两步跨过去,难以置信地问:“取消了?”
梁剑点点头。
“太好了,一定是你劝过她,她最听你的话。谢谢你,梁剑,你真够义气。”江寒感激地说。
“好说,好说。我是劝过安宁,我也想劝劝你,那天梁傲天来认亲,我还以为你是我的血亲兄弟,心中着实欢喜了一阵,没有想到却是空欢喜,不过也没关系,我还是把你当兄弟的,你一定要记清楚,我们只是兄弟,你千万不要有什么癫狂的念头。”梁剑说完,转身钻入林中,不见踪影。
江寒心情沉闷、厚着脸皮回了江府。
婚事果然取消了,是小安姑娘不愿嫁了。众人当然理解,江寒这样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竟然还逃婚了。还是不嫁为好,做人,要懂得及时止损。
再次出现在府上的江寒在众人心目中突然不那么英俊挺拔,倒是有些贼眉鼠眼的模样。人们远远见到江寒,能躲便躲,躲不开,也只好表情僵硬地打招呼,随后转身便走。
江寒无法开口解释什么,是安宁错爱了他,他对安宁心中是有歉意的。为了安宁的形象,他不能说出那夜的真相,只得独自承受人们鄙视的目光。
府上众人仿佛也不想听他解释什么,眼见为实,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亲眼所见之后脑补的情节。
江召禾不一样,他很想听听儿子的解释。江寒被召到会客厅,父亲遣散左右的仆人,问:“儿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和小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寒苦笑:“我什么都没干,我与小安什么关系都没有。”
“儿啊,你说实话,什么关系都没有,一个女孩会女扮男装随你来府?”江召禾怀疑地看着江寒。
“我也很奇怪她为什么执意来府上,也许就是一时兴起。您不必操心太多,她在这里住不长的,她走了府上就清静了。”说完,江寒自顾自地出了屋门。
傍晚,晚宴热热闹闹的。江寒看着满桌琳琅的美食,想起梁剑恐怕就在不远处,恐怕还饿着肚子。便偷偷挑选梁剑爱吃的美食装到盘子里,躲躲闪闪,避开众人,出了府,在空旷处轻唤:“梁剑,梁剑。”
无人回应。江寒跃上树顶眺望,果然见到人影,他追赶过去,问道:“既然到了家门口,为何不进去做客?是安宁让你暗中护卫?放心,在江府,安宁很安全。”
被江寒发现了踪迹,梁剑只好停住脚步,说道:“我是在执行任务,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不必为我费心。”
“我可以当你不存在,不过饭还是要吃的。”江寒把餐盘举到梁剑眼前,饭菜的香味沁入心脾。
梁剑还真是饿了,许多天也没正经吃过一顿饭,此时也顾不了许多,端着餐盘,坐在树上,狼吞虎咽起来。
自从江寒对小安行不轨之事后,江召禾格外关注儿子江寒的一举一动,突然就发现江寒不见了,赶忙寻找,出了府,远远看到树影中,江寒和一男子坐在树枝上,男子在吃,江寒在看,准确地说应该是江寒在欣赏,全神贯注地在欣赏一个男子吃饭,江寒脸上的柔情蜜意比糖还甜,荡漾出去,仿佛空气都甜蜜起来。
江召禾从未见过儿子脸上有过这副表情,四十多年的阅历告诉他,儿子江寒是在恋爱,发自肺腑地爱着眼前那个男子。
江召禾眼前发黑,原来儿子拒绝小安的婚事,是为了这个男人。他宁愿儿子对小安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也不愿见到儿子把情爱给了一个男人。江召禾瞪着眼,仔细看了又看,他没看错,儿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越发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