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院中有人在问:“你可曾见过这个人?”
梁剑一听声音,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双狠戾的眼睛。她推开苏逸的手,透过窗缝往外看,果然是梁傲天正在向店伙计询问。
苏逸缠绵着拥过来,却看到梁剑一脸慌恐的表情,和往日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模样判若两人。苏逸不禁有些担心:“出了什么事?”
梁剑道:“是我父亲,我们快逃。”说完背起包裹,拉着苏逸往后院跑去。苏逸跟在慌不择路的梁剑身后,一边跑,一边劝道:“为什么要逃,他会欣赏我,也一定会赞成我们的婚事。我也想和你父亲见见面,停下吧,我觉得我还没那么见不得人。”
梁剑没空解释,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跑得够快啊。贱人,跑什么?觉得做了苟且之事,丢人现眼了?”
梁剑头也不回,继续往前逃,一个黑影从头顶闪过,飘落在梁剑和苏逸面前。
梁剑心中慌乱,脸上硬生生挤出些笑容:“父亲,我是在和您比试轻功,看来我还要加紧练习,才能跑过您,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好吧。”
梁傲天冷笑:“说得真好听,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你是盼着我死呢,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梁剑道:“怎么会,您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希望您健康长寿。”
梁傲天道:“你和你的贱人老娘一个模样,满嘴谎言,我这辈子就吃亏在女人身上,我会信你的话吗?贱人,上一次你说回枫林渡,却偷偷往白云岭跑。我教训过你,你却死不悔改。我也多次告诫,我是为了蜀国,才苦心培养你,如果你背叛国家,我会亲手杀你,绝不手软。”
梁剑道:“我没有背叛国家。”
“没有背叛国家?你身后的男人是谁?”梁傲天面露凶光。
苏逸上前一步说道:“父亲,我和梁剑是真心相爱,我会一生一世对她好。”
梁傲天冷笑:“你还不配叫我父亲,凡是魏国人都是我的仇敌,更何况是魏国三皇子。我来此是为了杀你,不是认亲。”说完,利剑出鞘,就要动手。
苏逸并不惧怕,反而护到梁剑身前,陪着笑说道:“父亲,不知为何您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消除成见。”
梁傲天笑了:“苏逸,你可真是执着啊,这一声声父亲喊得我有些不忍心杀你了。不过你放心,凡是魏国皇子敢踏入蜀国国土,我就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去。想当年,你父亲发动战争血洗幽州十六郡,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当时是守卫枫林渡的大将,如果不是你父亲发动战争,先皇就不会来枫林渡,我也……,我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先皇也不会悲愤离世。所有的源头都是你父亲,你,魏国皇子,死在蜀国也算天道昭彰。”梁傲天笑容消失,脸上冷酷得可怕。
梁剑申辩道:“父亲,这些前尘往事与苏逸无关,苏逸那时还只是个幼儿,况且先皇早逝也不能全怪罪在魏国皇帝的头上,您就没有错吗?”
梁傲天咬牙瞪眼说道:“我有错,我已经付出了一生的代价,这一生卑微、下贱、自责地活着,还不够吗?我越活得痛苦,越是仇恨魏国的一切,今天就是报仇的机会,梁剑,你站在一旁,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杀掉这只魏国畜生。”
苏逸终于明白这仇恨来自何处,他望向身后的梁剑,眼神中全是珍爱。梁剑是他心心念念、一生一世的伴侣,如何能放手?他一定要化解仇恨,与梁剑白头偕老:“父亲,您是梁剑的父亲,我也敬您是我的父亲。对于蜀魏之间的纷争,我也知晓,倘若是父皇欠下了债,我愿意去还,只是能不能换个方式,我和梁剑情深似海,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给梁剑一生的幸福,倘若我做不到,您随时可以杀我,我绝无怨言。做父亲的没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为了梁剑的幸福,希望您能宽宏大量,暂且饶我一命。”
梁傲天冷笑:“你可说错了,梁剑幸福不幸福,我还真不在意,我宁愿她嫁给一条狗,我宁愿她死,也不愿看到她与你成为夫妻。梁剑的未来我早已安排好,与你无关。”
“父亲……”苏逸还想说些什么。
梁傲天怒道:“别再叫我父亲,你不配。”说完举剑便刺向苏逸。
苏逸急忙抽剑抵挡。梁傲天剑法凌厉,招式千变万化,让他防不胜防。数十招后,苏逸便只能勉强应对,险象环生。
梁剑见状,匆忙拔剑助阵,与苏逸合围梁傲天。梁傲天更是怒火中烧,骂道:“梁剑,贱人,我教你剑法,你却挥剑对我,你是活够了,我成全你,你俩一起死。”梁傲天杀心四起,剑招更是恶毒。
他恨苏逸,家仇国恨,不共戴天,定要杀之而后快,渐渐苏逸的胳膊、肩膀、胸口都被剑所伤,鲜血顺着胳膊、胸膛流淌,鲜血淋漓。苏逸满头冷汗,渐渐有些乏力。
梁剑护在苏逸身前,劝道:“你先走,我掩护你。”
苏逸重重地喘息:“我们一起走。”
梁剑一边挥剑抵挡梁傲天的攻势,一边说:“你先走,他是我的父亲、亲生父亲,不会对我怎样。你放心。”
苏逸不走,他担心梁剑。
梁剑知道自己也抵挡不了多久梁傲天的剑招,着急地说:“难道你非要死在这里,让我抱着你的尸体哭吗?你快走,他是我的亲爹,不会对我下狠手。快走,我要的是天长地久,怎么能年纪轻轻就阴阳相隔?我求你了,快走,快走吧。”
苏逸只得狠下心,说道:“保重。”转身往密林中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