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大婚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安宁每天都是一脸温柔的笑意,皇帝安严心中欢喜,一改往日冷漠淡然的表情,也时常把笑容挂在脸上。宫中的每个人都在为了长公主的婚事而忙碌,面带微笑。
只有梁剑愁眉不展,越来越心慌。
安宁每天都陪在梁剑身边,或是逛街,或是出游,或是随意聊聊。只要陪在梁剑身边,安宁就开心得很。
梁剑却是欲言又止,他觉得无论如何是瞒不下去了,他决定坦白,他有一丝丝希冀:长公主并非不近人情,长公主一定会帮他。
这一次他跟随长公主出了城,来到郊外的一片树林里,梁剑看了看四周没人,酝酿了很久的勇气,终于说道:“长公主,我真的不能娶您,因为我这个男人有些与众不同。”
安宁道:“我当然知道你与众不同,你才华出众、相貌堂堂,我就是喜欢你的与众不同。”
梁剑却是一脸苦笑:“我是说我长得与众不同。”
安宁道:“是与众不同,你长得很英俊,很帅气。只是你不要总是这样自夸,好不好?”
梁剑并没有自夸,相反,他对自己的相貌有些自卑。他感觉自己仿佛说不清心中想说的话,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六岁前一直跟随我娘生活,我娘说我是个女孩,一直给我穿女孩的裙子。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六岁那年,我娘病逝了,我娘很疼我,我娘……”
他有些哽咽,说不下去。快步往前走,不想让安宁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他一直走着,泪水干了,他才停在一块大石旁,坐下。
安宁也跟过去,坐在他身旁。
梁剑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后来我被送到父亲身边,跟随父亲生活。我的父亲说我是一个男人,他要把我培养成能带兵打仗的将军,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他在深山,靠采药、打猎为生,一有空闲,他就会教我武功,教我治军的理念、作战的策略。我来争武状元,也是为了实现他没有来得及实现的夙愿。”
安宁并没有听明白,追问道:“那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梁剑皱着眉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说道:“是男人还是女人,不应该看外形,而应该看内心。我选择做一个男人。我想保家卫国,成就一番事业。”
“你选择?做男人还是女人也能选择吗?”安宁觉得好笑。
安宁笑了笑,又笑不出来了,问道:“那你的外形是男人还是女人?”
梁剑踌躇着:“男人什么样?女人又是什么样?我并不太清楚。我一直在深山中当男人,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出了山,心中却有了疑惑,感觉我这个男人确实有些怪异。”
梁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从来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形象,无论长成什么样子,只要能去军营,这些细枝末节,无伤大雅。”
安宁心中全是怀疑,更是警醒:“你不会是为了逃掉婚事,编了一个故事,骗我吧?”
梁剑道:“我没骗你,我怕你嫁错人。”
安宁道:“你把衣服脱了,我想看看。”
梁剑道:“这怎么能行?”
安宁却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你就是在骗我,你不想娶我,所以去了宜春楼,却并未得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想出这么拙劣的理由来。我是这么容易被骗的吗?”
梁剑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安宁相信,他说道:“我已经很坦诚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敢骗长公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