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明鉴。”
“此中亦有为本王考虑的因素吧?虽然子缨你贴心并未明说,本王却非不知。真是可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以为给本王贴上标识,本王就真是那等人,天下人就真会被糊弄了?”他生硬的嘴角抿起,有那么一瞬迟疑,他们都知道言论的威力,“好吧,不得不承认,有时谣言真能影响那些愚蠢的人。真希望愚蠢的家伙们能稍微动一动他们可怜的脑子,除了本王,还有谁能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本王乃昭成帝存世皇子中,最年长者,守护他们是本王的责任,也只有本王是全心全意为他们着想,其他人哪个不是只惦记宣政殿那把椅子?但凡他们有一丝为百姓之心,就该臣服在本王脚下,早日结束这祸害百姓的纷争。不论是从个人德行,还是从祖宗制度看,本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当仁不让。李明武一介莽夫,李明珏出身卑劣,又以废后为养母、狡诈虚伪,你说他有何资格与本王一争?其他人更不要说,跳梁小丑也想分一杯羹,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话倒也是实情,只李明珏的出身似有其他说法,但夏无病无意深究:“晋元就是最好的例子,王爷施仁义之举,假以时日,人们自会明白您的苦心。”
“本王也不是非要为难晋元,他们若能识时务,本王自不会追究。如何处置晋元,此战过后再说吧。”
夏无病心中的石头落地,如此说,淳和王便是放下了屠城之意。即便晋元不识时务,只要此战顺利,淳和王当不会恼羞成怒。
三日后,青州军分兵四处,对晋元四座城门发起攻势。此次与前番不同,甘降等势力经过这段时日的连番打击,被压缩至零星两三座城池,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青州大军得以再次以鼎盛之姿聚于晋元城下。淳和王势在必得,攻城伊始,十几座抛石车并小城堡似的临车便已陈列在城墙之下,箭矢如雨倾注,似要断绝城头的生机,箭雨掩护下,上百名士卒推着冲车冲向城门,再厚重的城门也抵不住撞锥锲而不舍的撞击。墙面上随着石块檑木的坠落不断有人体坠下,然而比起蜂拥而上、前仆后继的身影、好似没有尽头的人潮,这点损失甚至不能吸引指挥者半点注意力。
四处燃起的烽烟是赏心悦目的,充满愤怒的嘶吼是令人愉快的,这掠夺、征服的美妙声音能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悸动,它所带来的满足超越肉*欲、财富甚至权力带来的满足感,那是人类在原始森林中经过适者生存洗礼,刻在骨血里的不安分。淳和王闭上眼睛聆听这令人血脉贲张的声音,他的王国将在这厮杀声中建立,这血与火、这野兽般的咆哮就是王国最初的荣光!毕仇仍站在城头故作镇定又如何?那不过是他垂死挣扎、愚昧又自不量力,青州军将从他身上碾过去!
就在他沉浸于美妙“乐章”时,传令兵急匆匆奔来,他的军师听了传令兵的话,面色一变,快步走到他身边:“北门被攻破。”这应当是好事,可他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于是淳和王等他继续,“用的‘烟花’,是大云兵!”
李明修惊了一跳:“大云兵?此时此地为何会出现?”
还是他的军师脑子转得快:“必是为赵木而来,无有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