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宏烈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转向魏陶:“说吧,人怎么丢的?”
魏陶先是请罪,而后道:“是在去乱葬岗的路上。”当着东方永安的面,苻宏烈答应将李明珏“尸身”归还北辰,作为皇帝心腹,魏陶岂能不知他暗地里另有打算,果然离了碧芳台,先是一名大夫跑来验看,随后两名侍卫替换了车夫,说是不去原先皇帝交代的狮子林,改道乱葬岗,他便明白皇帝是念着答应了东方永安不动“尸身”,所以虽不能送还北辰,却也不想做得太难看,便决定送往乱葬岗,好歹归于尘土,也应了入土为安的世俗,算是他看在东方永安面上的格外开恩。“不过,那两名侍卫早就叫人替了,后来小的回来,找到他二人,还晕着呢。他们驾着车,起先确是往乱葬岗,待去得远了,便在一个路口将小的绑了丢下车,调头往另一条道奔去了。”
“那两个蠢蛋。”皇帝疑惑,“朕的侍卫,你就算不全认识,也该有几分面熟。”
“这正是怪异处,他们顶着与您侍卫一模一样的面孔,小的思忖,总不会是他们的双生兄弟?”
皇帝沉吟片刻,让魏陶退下:“经大公子如何看?易容术?”
“或者,隐者。”
“若是隐者……”怪不得上次隆福寺事件中,他总觉得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
“多半就潜伏在您身边,他们大多艺高人胆大。”
“能不能找出来?”
经无双摇头,面上少有的严肃:“难。如果是吾友那样的隐者,要找出来几乎不可能。”
“那么就应该……”
“回千流城。”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样的答案。隐者此等能人,出于绿石岛,经过漫长内讧、外剿,当世已极为稀有,经无双机缘巧合才收了一名在身边,隐者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必引发关键局势的变化。好比经无双身边那名隐者,上一次出手,就让李明珏几乎葬身利州,叫大辰形势剧变,那还非是他亲自动手。此名隐者定是为东方永安而来,风吟城临近万江,北辰人容易渗透,再加上隐者赞力,此处困不住东方永安,千流城就不一样了,深入南阳腹地,守卫层层,关卡重重,就算是隐者也难以施为。
“永安多久能动身?”
“至少十日。”
“好,就十日后移驾。”
定下了回转日子,苻宏烈面色依旧不轻松,经无双知晓他在忧心这十日内的防守,不禁感叹:“围聚在她身边的能人异士比你我所知更多,如此明了能人之重要,精于网罗人才的女人,还真是少见。”躺在那里,就能让他与苻宏烈感受到威胁的,她是第一个,也难怪苻宏烈在她的事情上纠结不干脆,分明是纵不得逼不得,松不得紧不得,比烫手山芋还棘手,看上她的男人是有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