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寝宫,苻宏烈第一次失神坐了许久,直至魏陶的声音响起:“经公子求见。”
“谁?”
魏陶恭谨重复:“经无双经公子。”
虽然他总是神出鬼没,来去随意,但这个时候在南阳皇宫见到他还是叫苻宏烈颇为讶异。“不欢迎我吗?”眼前的人依旧意气风发,依旧欠揍的笑容。只是那意气风发却让苻宏烈甚觉碍眼:“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是说……”
“长阳再见嘛,我记得。可我觉得我不回来瞧一瞧,你就要忘了咱们长阳再见的约定。”经无双摊手,“瞧你的脸色,这些日子过得不大好哇?”
“朕能有什么不好?”皇帝板起脸。
“你哪里都好,就是有人不好,而这不好会传染。”经无双不客气地在另一边坐下,熟稔地给自己倒了杯冰镇果浆,“你那只鹰的事我知晓了,你说你何必?鹰就该在天上飞的,才叫人憧憬,你折了她的翅膀,那不成一只废鸟了?你可喜欢?”
“谁多嘴?”
“你成日阴沉着脸,别人想不知道也难。”经无双砸吧两下嘴摇摇头,“原先只要扣住人就是,她能交出那玩意自然好,不能也罢了,横竖那种有伤天和的东西少用为妙。没有她,安字军不足为惧,早些时候你就该趁胜追击,叫安字军没有时间稳住已然乱掉的步子,撕碎安字军,拿下丹州、利州往北推进就不成问题,待到你占据大半个北辰,那李明修和大云兵又有何可惧?可你呢?偏只顾你那只鹰,到手了就缩回千流城。你扪心自问,你是非那‘地狱之火’不可,非那‘烟花’不可吗?‘地狱之火’安字军自己都没几颗,至于‘烟花’,你好歹也有‘小烟花’,拿着它与北辰对轰,我不信不成。”
苻宏烈斜睨他一眼:“在你经大公子眼里,都是一句话的事,有什么难的?”
经无双讪讪一笑:“好啦,打仗的事我是不那么懂。但你现在就好了?人给你折腾成这样,你自己也没落得个好。就问你何时才有心思挥军北上?只怕你都不记得自己的雄心了吧?”
“经无双!”苻宏烈语气里带了警告的意味,经无双闭嘴。他道:“该干什么我自有主张,用不着你提醒。”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不介意说给我听听?”
“有一件事,等处理了这件事……”他摸出一只狼尾挂饰,挂饰是他让惠枝从东方永安那里摸来。等了却那件事,彻底断了她的心思,他才能收拾自己纷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