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人一声低喝,身后几十人窜出,扑向混战的人群。
“哦。”伐笱趁势后退,后腿蹬地,立住身形,瞄一眼对方黑衣黑靴黑面罩,只臂上一抹黄巾,乘着火把亮色隐约看见黄巾上绣一把倒悬之剑,饶有兴味摸摸下颌,“你们就是传闻中自称义士,实为乱贼的‘悬剑’,悬世之剑?”
“也是专斩奸佞,救民于倒悬之剑。”
“好大的口气!”伐笱提刀而上,火光之下两道身影缠斗在一处,来人竟颇有本事,百招之内与他不相上下。然而另一边优劣之势渐显,对方意在救人,并不恋战,带着村民且战且退,待退到与伐笱缠斗的黑衣人身后,留下十余人断后,其余人快速隐入黑暗。十余人攻守有序,竟堪堪拦住士兵脚步,一炷香后,领头人接连几十剑快攻,逼退伐笱,领着断后的人转身一个纵跃,跳下场边土埂,消失在黑暗中。伐笱欲领士兵追上,正在此时,一名信使快马而来。
他回到长阳,直入原东方将军府现在的丞相府邸,费中谷与赵无名已在大厅等候。
三言两语后赵无名直言:“丞相的意思,谋逆童谣的事交给我。”
伐笱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先生回来得好是时候,长阳到玉凉关几日的路程,先生奇人竟走了两个月,不闻半点音讯。我这边刚有点线索,先生就回来了,先生赶巧的本事,伐笱佩服!”费中谷开口前,他又道,“不过交给先生也好,反正我成日听村民哭爹喊娘也听烦了。一点点忠告,对那帮刁民,先生还是不要心慈手软的好,你对他们好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糊弄你。祝愿咱们的谋士先生早日查出背后中伤陛下的宵小,连咱们还在吃奶的陛下都不放过,属实可恶。”
费中谷干咳一声:“伐笱不得无礼。”
伐笱向赵无名一抱拳算是揭过此事:“村民交给先生,悬剑总该交给我。”
“你遇上悬剑了?”费中谷眉头微锁,这正是他急召赵无名回转的原因之一。一者他滞留两月,即便细察蒋德维,确保他无二心,费时也太久,第二个原因便是这悬剑的出现。自从新帝登基,长阳周边隐约出现不同的声音,他有意无意让伐笱扑灭了几处小火苗,之后大逆不道的童谣开始流传。虽说伐笱查出了些许眉目,但他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导致民怨四起的同时,竟出现一股颇为训练有素,自称解民倒悬、当世悬剑的势力。此势力在长阳郊野与直隶之间流窜不定,紧咬伐笱,让他不得不怀疑是针对伐笱而来。童谣的事要查,但得换个人。
“好吧。”他说,“童谣赵先生去查,伐笱你专注悬剑,记住,若无必要别再去扰民。”
伐笱爽利答应。
他走后,赵无名向费中谷拱手:“玉凉关情形如在下所说,但蒋德维行事无定,在下提议丞相还是多做部署,以防万一。”两个月的经历他一带而过,只将玉凉关所见细细向费中谷禀报,说起蒋德维,那种丝丝缕缕无法捉摸的违和感又冒出来,让他不得不提醒费中谷。
“先生以为如何?”
“向灰盐城增派一万守军。”
“好,便如先生所言。”
“另外,在下提议,将西直隶驻军与太和守军重新编排,分派一万往晋元。”晋元在长阳西南方向,位于直隶与青州交界处,乃是直隶面对西方的要塞之城。
费中谷略一思量颔首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