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冲突一事……”他深深一拜,“未能及时安抚人民,使部分民众受人蛊惑冲击公署,发生冲突又未能当机立断,致使祸端蔓延,官民多有受伤,是臣之过。臣有负陛下所托,方才又,又因害怕陛下责问,故而有所隐瞒,臣实,汗颜!”他额头重重叩地,久不敢抬起。
那监察御史道:“孔大人这是承认失职了?请陛下裁夺!”
太叔简看一眼御史中丞施仁,示意他出声。据他所知,这事是去年发生,今年初春已平息,当时不提,趁他进京揭发,显然别有用意。再者,御史台中御史大夫与御史中丞都在,此人却隐而不报,待此时机越过他二人于朝堂上直奏皇帝,其心实在可议。
施仁领会出列道:“事发当时隐而不报,于今又越级上报,监察御史大人何意?”他这一声大人自是嘲讽,“与其请陛下裁夺,不如大人先说说想如何问罪?”
“冲突在前,瞒报在后,祸及六郡,难道不该问罪?”
“天灾已是不幸,人祸更非孔大人所愿,他已及时作出合理应对,将损害降至最低,虽有瞒报之嫌,然臣以为功过可抵。”
“御史中丞掌百官是非之断,竟说出这样的话,真叫本王失望。”坐在旁边一直未开口的摄政王李穆发话了,作为皇帝的亚父,皇帝特许朝堂设座以示尊崇。他缓缓从圈椅上起来,目光轻扫过堂下诸人:“功是功,过是过,功当赏,罪当罚,岂能随意相抵?”
“既如此,就罚他个……”李明易眼轱辘一转道,“一年俸禄,摄政王意下如何?若无异议,就这么定了!”
“陛下!”李穆一声喝,“陛下难道认为瞒报是小事?”
“难道不是?又没捅出篓子,这点事,朕不与他计较。”李明易摆摆手。
“当然不是!这次您若轻易饶过,此后各个争先效仿,人人欺君罔上,陛下威严何在?捅出篓子那是迟早的!此事绝不可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他袍袖一甩,威震殿堂,毫不顾及皇帝脸面。
李明易讪讪地摸摸鼻子:“那摄政王想怎样?”
“革职查办,罪名交由刑部详查后论定。”
孔鹿鸣惊呼:“臣已知罪,后悔莫及,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侯丛也道:“烟州乃上州,孔刺史好歹为从三品大员,岂有说拿就拿,未定罪就下狱的道理?”
“照侯大人的意思难不成还要先将他送回去,再恭敬地请回来?”
“你……”侯丛眼一瞪,“就这么拿下了谁替上?烟州那一摊子事交给谁?还是就撂下了?总得等人交接吧!”
这话正中李穆下怀,他哼笑一声,拿出一份委任书:“我大辰人才济济,一个刺史何愁没人替?这是一份委任书,还有一份名单,其上皆是盖世之才俊,有官职在身者,有布衣白身者,陛下只需御笔一圈从中选一个,或者,本王也可与陛下详解他们各所擅长。总之,他们当中不论谁,统领一州不成问题。”
皇帝与太叔简诸人恍然大悟,这就是监察御史不早不晚此时揭发的用意,这才是李穆的目的。他们一早掌握了孔鹿鸣的把柄,准备了罪状,就是想趁他进京,直接将人扣下,换上自己的人。只一点太叔简不明,李穆想将烟州纳入囊中又是为何,即便烟州富庶,但大辰都在他掌中,何需垂涎一个烟州?
“敢情摄政王什么都准备好了?好一个有备而来!”李明易暗自冷笑,李穆真是明目张胆,毫不顾忌!他粗略扫一眼名单,六个名字,他将这六个名字交上来,就是堂而皇之地告诉他,这六个人是他的!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因此受影响,被他这个皇帝不待见。或许在他眼中,自己这个皇帝跟李明豫没什么区别,一样无能,一样是个傀儡,一样翻不起半点浪花!
“既然如此,摄政王做主不就行了?何必闹到朕跟前来!”说罢李明易大踏步跨下座台,甩袖自顾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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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开工开工,再不开工看官都要忘记了。
大家安好,加油,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