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下去一会儿又入内来:“杨夫人有句话让奴婢带给娘娘,说娘娘痛失花总管,受了惊不敢动她明白,只是此时不动,待树大根深恐再难撼动,皆受害矣。她豁命一试,只望娘娘届时能把握机会。”
“她想干嘛?把握什么机会,她不要命还想本宫陪她疯?去去,以后别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再说东方永安听了伏珊珊的质问,觉得先不论她说得对不对,这进不进退不退的着实不是办法。先前说等李明珏痊愈就出宫,现在李明珏已经痊愈,陆云衣也巩固了地位,自生辰宴上一舞,皇帝都不知要如何宠她是好,恨不得将她宠上天,可谓如日中天,无人可与之争辉。她不趁机而退,出宫去寻东方苏苏,更待何时?
于是她将这一想法与陆云衣说了,陆云衣道:“你要出宫?要将我就这么撇下?你就不怕我找蓝沅麻烦,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她道:“你已经进了宫,已是呼风唤雨,无人可撼动的明宸妃,只要娘娘将心思放在陛下身上,未来无忧,有没有我都不重要。蓝沅于您来说,不过是蚍蜉于参天大树,不足为惧,娘娘若愿意,就留她一命,若不愿捏死她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不论何种选择,都愿你能够心安,即可。”
“你真的要走?”
“我总说要寻东方苏苏,也得拿出点实际行动。将她找回来,东方家在天之灵才能真正安息。”
“可我不舍,有你在,我便有个可说真心话的人。东方苏苏嘛,我可以让人帮你去找。我父亲、二叔、岚弟,他们都在外面走动,都可以帮忙,从京师到许州哪怕再往南去,比你一个人找,还容易些。”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
正说话,小言忽然急匆匆进来,交给陆云衣一封信,说是陆老爷让人递进来的。陆云衣看了信,脸色顿变,话也来不及说清就跑出去。东方永安看眼她扔下的信,信上说陆云岚犯了事被关进大牢,她爹正在活动,希望能通到门路救陆云岚出来,让她有机会也在皇帝耳边说说情。
陆云衣收到信,径直出了宫,直奔刑部大牢。见到陆云岚果被关押在牢中,劈头就问:“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犯什么事了?”陆云岚虽穿着囚衣,暂未受刑的样子,她稍稍安心。
陆云岚很是委屈:“说是收受贿赂、强抢民女,我自己都一头雾水。”
陆云衣拍他一脑袋:“收受贿赂?强抢民女?你长进了是不是?”
“没有!也不是,我是收,收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一,一座房子。”陆云岚如实道,“但这其实真算不上什么,他们都……”陆云衣喝道:“你还有脸和别人比?我如今在宫里,你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吗?”见陆云岚不吭声又道,“那强抢民女是怎么回事?”陆云岚道:“我还没弄明白,我收房子的时候,柴右送了几个婢女,说房子空着不好,哪知回头就告发我说我拆散人家未婚夫妇,强抢民女,你说他这唱的哪一出?我平日与他无冤无仇的。”柴右是与他一同在京兆府当差之人。
“你这是被人阴了,那女婢呢?”
“留下一纸血书死了。”
陆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