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低垂着身子,当膝盖触碰到了那一滩流淌而来的鲜血时,饶是这是自己的心头血,但还是陡然瑟缩了身子。
罗喉计都轻笑一声,动了动手指,无支祁便突然咬了牙,顾不上浸湿自己膝头的鲜血,却是难以自制地将头抬了起来,看向自己的主人……
“无支祁,做人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的仁慈。怎么,跟着紫狐做了千年的吸血鬼,被抹了人类的记忆,所以反倒变得悲天悯人起来了?”罗喉计都冷笑道,“很好,暂时还没有令我失望。”
无支祁知道,罗喉计都说的是地下室发生的那一切。这是惩罚,一个由自己做出残忍选择的惩罚。心甘情愿,冷酷无情。
罗喉计都的话音刚落,无支祁便如断了牵线的木偶,整个人顿然一松。只见无支祁喘息着,重新低下头,出神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滩心头血,小心道:“我……我不该自作主张……李清榕的儿子……必须死……必须是……禹司凤亲手杀了他……”
“李清榕帮禹司凤记起了褚璇玑,她的儿子便要替禹司凤定下玉石俱焚的决心。”罗喉计都笑道,“至于剩下来的那个阿曜,失了心魂,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罢了。”
无支祁缓缓起身,半褪去衣物,如千年前一般,熟练地跪上沙发,将自己刚刚愈合的心口暴露在了罗喉计都的面前。
罗喉计都低眉看着无支祁的一举一动,终于伸出一根手指,轻拭过那片尚泛着粉色的皮肤,却突然张开利齿,猛地刺入了无支祁的心口!
无支祁颤抖了一下身子。脸上划过一道久违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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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璇玑刚刚踏进协会的大门便觉得一切都很不正常。
那些自己叫不全名字的猎人们皆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交头接耳些什么。便丢下了新人钟敏言一人,倒是不见乌童的踪影。
“小六子!”一见到钟敏言,褚璇玑顿时将四周的古怪抛却脑后,径直冲了过去,“说!你怎么欺负玲珑了?”
钟敏言应是伤病初愈,反应愣是慢了好几秒:“什……什么……”
“别装蒜啦!昨天,你是不是约了玲珑?!是不是又欺负她了?!玲珑可是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还听见她哭了!不然她今天为什么让我替她请假!”
“啊?昨……昨天我没有约她啊……”
“胡说!”褚璇玑“啪”的一声拍了桌子。
“璇玑你的手……”
褚璇玑立即缩回了手,似乎颇为在意这道莫名出现的狰狞的伤疤,竟丢下一句“你管不着!”撒腿便逃了出去。
钟敏言眨巴着眼,立即掏出手机,想要给褚玲珑去个电话,却没想到接连打了好几遍,电话那头一直都没有人接。
正在钟敏言疑惑之际,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刚巧不巧的出现在了钟敏言的身后。乌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头有两个未接来电,竟是褚玲珑打来的。乌童便得意一笑,径自走到钟敏言的对面,坐了下来,回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