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根骨分明的手突然搭在自己的肩头，但禹司凤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虽说吸血鬼的心头血对我们来说是无上的美味与能量的来源，但你要知道，人类，才是所有吸血鬼生命的本源。”

那只手缓缓将自己带起，指引着自己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男子本处于昏迷当中，不知是因为无支祁的拖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竟已苏醒，正费力地睁着眼，被无支祁摁跪在地。

“你觉得，协会的人为什么要带走李清榕？是为了十六年后替你的父亲翻案？”那只手的主人又缓缓道来，如同那日在临阳，自禹司凤的耳畔不断吹来靡靡之音。

十六年……

竟已经过了整整十六年……

对，为什么偏偏是十六年后？这十六年里父亲的病情一直都是如此，那为什么不是十年后、五年后，却偏偏是十六年后？

“禹司凤……”那男子半睁着眼，认了好半天，终于认出来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顿时哑声笑道，“没想到你竟和无支祁搞在了一起……不，你，还有你的搭档……呵，都成了吸血鬼……他说的没错……我们只是想要东方清奇下台而已……协会……是时候该重新洗牌了……至于你家的那些破事儿，呵，只是帮了我们一把……东方清奇，李家，只知道和吸血鬼合作……呸！不过……你放心，协会……很快就会……把所有的吸血鬼全都杀光！”

男子气若游丝，却是根硬骨头，正这么慷慨陈词着，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早已被寒意包裹。

罗喉计都轻轻一笑，恰在此时松了手。

像是得到了某个指令，血翼自禹司凤的身后缓缓展开，男子终于瞪大了双眼，突然意识到有些事儿竟早已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但男子很快又无力地垂下脑袋，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伤痛与昏迷好像令自己的触觉也变得迟钝了，当血翼末端的骨刺赫然扎入自己的心口的时候，除了那道刺破皮肉的声响，竟是没有任何的知觉。

新阳冉冉升起，告别了旧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