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再次看向男孩,俯身查看,但双手触及的,却是草地上的一片熟悉的黏腻。
惊谔加剧,大脑腾起一片空白。
这片空白迅速占据了禹司凤的整个身躯,更是叫禹司凤眼中的惊愕之色退去,只剩下一潭同样被抽干了生气的死水。
禹司凤埋着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一个母亲,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吸血鬼……是啊,是像极了那晚……看来,我令你失望了?”禹司凤又抬起头,兀自问李清榕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了他?!那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禹司凤骤然而怒,突然上前,一把拎起李清榕,吼道:“你害死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儿子!我母亲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
一潭死水再次染上血色,散发出腐朽。
身后猛地探出血翼,只听“扑哧”一声,骨刺直刺入李清榕的心口,竟是越扎越深……
李清榕只是人类,心头血却攀附着骨刺,丝丝缕缕汇入血翼的脉络之中。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那颗嵌入皮肉的子弹竟自禹司凤的体内排出,滚落。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这一切似乎也将禹司凤的生命力消耗殆尽,禹司凤猝然阖上了双眼,晕倒在地,身后的血翼亦骤然消散不见……
……
无尽的黑暗中,有人轻触自己的心口。
那只手与自己隔了厚重的衣物,又似乎不止于此,但却有什么穿透了这些阻隔,自那只手的指尖给自己带来了源源生机……
“罗喉计都……”
禹司凤竟嗫嚅道。
又是这个梦……
不,这不是梦,就像自己对阿曜说的,这更像是一段埋藏更深的记忆……
禹司凤强令自己睁开双眼,想要记起更多……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双熟悉的眼,但不同的是,禹司凤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