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燎已经有些发懵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不过一根红绳罢了,代表不了什么。你看我与那人不是也没绑,最后不也在一起了吗?”
“念清啊,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他不信别的,他珍惜的,抓住的,向来只是眼前人。”
“燎兄你呀,不该回来后先拿红绳一事与他置气,还在他的面前喝闷酒,让他倍感无奈。也不该在学堂上怄气,将他绘如画中,还春风得意的向大家展示。”
听到这,耶律燎又不解了:“我没有怄气,我那是炫耀!”
我砸了咂嘴,望着他:“我就问你一句,那果子酸么?”
“酸。”
“嗯。那你看到别人也画念清,酸吗?”
“……我想撕了她的画。”
谁还不是呢?
我一拍手,说到:“这不就对了,正常的反应,应该就是这样啊。念清是个不喜张扬的人,并不一定会把你想听的话挂在嘴边。同样的,你把他拿来炫耀,他肯定不高兴了啊。”
“像我,就不喜欢别人盯着我仙哥看,谁也不行。”
“你倒好,恰恰相反。”
耶律燎蹙起眉,语气尤其认真:“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难掩对他的情愫,希望他能懂罢了!”
“谁说我不懂?”
一道清冽淡然的嗓音,如同山涧冰雪初融,蓦然从通往庭院的那道门前传过来。
我和耶律燎双双一愣,同时往身后望去。
胡念清一袭白衫如无尘皑雪,长身玉立在灯下,眉眼淡淡,正静静望着耶律燎。
我身旁的红发公子哥儿当即没了情绪,手一抖,酒坛子跌到地上,泱泱洒了一地的酒水。
他也不去拂衣上水渍,利落起身,径直迎向那白衣玉人:“清儿,可是吵到你了?”
胡念清散着一头如霜银发,身上沾着些淡淡花香,显然是刚从园子里赏花回来。
他站在耶律燎面前,望着他道:“所以这么多年,有些话非要我说出来才算数?燎儿,你我之间,竟还需计较到如此地步么?”
耶律燎微怔,满目诧异,转而又蔓延开一抹欣喜。他捉住胡念清的手,放到唇边一吻,眉开眼笑:“所以小采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胡念清未听到先前的话,有些疑惑。
啧,我偷偷把这些话说给耶律燎听,可没打算让正主知道啊。
怪尴尬的。
我抱着那坛子竹叶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甩了甩袖子,笑盈盈的道:“那个……多谢燎兄请我喝酒,我有点不胜酒力,先走了哈。”
说着赶紧脚底抹油,往门外走。
胡念清微微蹙眉,看着耶律燎埋怨:“你怎么又让她喝酒,她身子不好,若是病了,当心小叔来找你算账。”
我还在门口呢,闻言赶紧从门外退回来,伸着头朝那白衣玉人笑了笑:“我没事,我好着呢。念清啊,好好儿跟燎兄谈谈,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啦。我啊,就先回去找仙哥喽。”
门外月光照雪,一片清亮。
我抱着酒坛走在路上,心想着,这感情一事,怎么就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也真是奇怪,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