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天玄相继点头,跟着他俩一道进了屋。
冥婆婆家这房子外面看着挺旧的,没想到里头还挺有古韵。
正堂宽阔明亮,梁上雕花镂空;厅里灯火明亮,两旁摆着绣花的屏风。我将视线匆匆环视一圈,几乎随处可见青瓷封釉的摆饰,以及黑木制成的家具。
“二位贵客请坐,还望不要嫌弃寒舍简陋。”冥婆婆请我们在客厅的木椅上落了座,接着黄元宵眉目温和的为我们上了茶。
“温钰呢?不是说他在屋里么?”我打量了周围许久,见不到温钰的踪影便有些急迫。
“他还在仙家供牌里休息呢,请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带他过来。”冥婆婆说着,蹒跚着步子欲要往外走。
“云芝,你腿脚不方便,还是留下来招待天玄大人吧。”黄元宵见状拉住了她,然后跟胡天玄行了个礼示意,便转身暂时离开了正堂。
冥婆婆又把面向转了回来,见我仍然还在看着她,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问到:“丫头,吃果子吗?婆婆给你去拿果子。”
我担忧温钰,并无其他闲心,正欲开口让她别忙活了,就听见胡天玄端起茶盏掀了掀盖儿,眸也没抬的道:“坐下吧,本座有话要问你。”
“诶……是。”冥婆婆扶着桌子角,动作迟缓地坐在了我们对面。
杯中的茶叶已经完全舒展,正在热水中沉沉浮浮。胡天玄垂眸望着那些茶叶,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为什么将温钰收入堂口?供养他的目的是什么?”
冥婆婆目光复杂的望了我一眼,又叹了口气,缓缓对胡天玄说到:“如果我说,其实我只是可怜他年幼夭折,念其死后魂魄漂泊无依,才将他接回来供奉,您信么?”
小时候村里人都说冥婆婆古怪,向来喜欢独来独往,除了看脏事之外,一般不爱与人结交。我虽在儿时见过她一两次,但其实对她并不熟悉,也无法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可怜他?”胡天玄把玩茶盏的动作一顿,蓦然抬起深邃似海的明眸::“若真是可怜他,又为什么要培养他去斗法?又是在与谁斗法?”
他的目光清冷又疏离,似乎能透过对方的双眼,直接看穿对方的灵魂。
冥婆婆眼神一怔,皱起眉疑惑的问:“什么斗法?天玄神官,我不明白您的话。”
她的神态反应倒是自然,不像是在狡辩。可温钰明明就在她这儿,如果不是她让温钰去斗法,那温钰怎么会与尸煞纠缠?
我望着她苍老却清明的眼,语气认真的问到:“温钰他的魂体不是虚弱得厉害,还静养了那么久吗?如果不是你在利用他斗法,那这又怎么解释?”
冥婆婆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沙哑的声音夹着些许慌张:“我年纪大了,哪有心思掺和那些事儿?温钰这孩子可怜得很,我是在他散煞迁坟之后,让元宵拿了他一节小指骨回来供养,想着这样他就不用再当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起码逢年过节还能食一柱清香。至于他变得虚弱,不就是因为咱们这是极阳之地吗!”
“可是……!”我有些激动地跟她一样站起身,正欲继续与她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