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脸色发白,由于出了汗,发根有些湿润,她的双眸仍有光彩,即便从头到脚除了挨着莫离的部分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她把头绳抓了下来,套在手腕上,抓了抓头发,希冀凉快些。充作人肉在脑瓜垫儿的女孩儿用手里的漫画书给蓝蓝扇风,把手速控制在加速消汗和加重感冒之间。
“你好像不太高兴?”短暂的闭嘴之后,严蓝又有力气叭叭了,睁眼看着对方横过来的脸,面上是看不太出来情绪啦,但她是谁啊,那闭着眼睛能看出来脸色的鬼才。
“我只是不想你委屈自己。”莫离明白某人的性格,是会默许自己的狗狗被吃也不愿得罪家长的,可是,她现在的喉咙根本不允许多说话,何况是撕心裂肺地痛哭,迎合规则要是付出那么大代价的话,还要继续服从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蓝蓝本来还想补充一句“反正也只是费嗓子丢脸受气而已,还能忍”,但她对自己的乌鸦嘴属性已经有了了解了,这种话还是憋说了,万一说出口就灵验可毁了,不需要更多的磨难来锻炼她了。
其实不说出口也能灵验。
此时外面传来了叫严蓝名字的声音,离离倾诉的话头就被截断了,临到嘴边变成了:“一块儿出去吧,买的烟也应该到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某人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阵子,刚休息了多久,想多懒一会儿啊......心里这样想,蓝蓝还是一个仰卧起坐从离离腿上起来,活动一下身体找衣服穿上,回到她应该在的地方。
自己的小房间明显比外面要舒坦,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更暖和,家里的暖气是冻上的,到完全回暖才能解冻,重新使用,所以炉子是并没有点起来的,只靠着灶坑的热量来暖屋子。来客最大的抱怨就是,冷。废话嘛,谁家不开春停暖了不冷,严蓝又有什么办法?还能把爸爸放在奶奶家或者婶婶家?只能用自己家的房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我很抱歉但我没办法,解释冷的原因,让大家多穿点儿,转移话题,重复以上步骤,每来一个人问就从头解释一边,有的脾气不好的会骂骂咧咧,赔笑,忍。屋外的那些则相反,他们主要是抱怨烟不够抽,以及什么时候去吃饭,吃什么。这哪儿知道啊?编。
莫离有一段儿时间去发短信催买烟的事,余下功夫都挽着蓝蓝的胳膊陪她到处和人说话,说也奇怪,每次离离在旁边的时候,就不太会有人发火骂她。一开始严蓝以为是当着外人的面儿不能训小孩儿,后来发现有些很话痨的人也没多留她唠嗑,很诡异哎,她注意了一下离离的表情——没问题啊,一点儿也不凶,认真地看人很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而且就算是瞪人家了,大人也不会害怕小孩儿的狠气吧。
总之,这波算狐假虎威了,说得差不多就可以回东屋陪老姑老姨们唠嗑了,主要责任是听,基本每加入一个人话题就又重复一边,无聊但轻松。这些长辈见到离离,肯定会打听她,为了不冒犯到莫离也为了保证长辈的心脏健康,蓝蓝嘱咐她一会儿去小屋待着,自己去陪唠嗑。分别前,莫离终于收到了消息,她眉心拧出了个十字路口,脸上写满了“铁废物”三个字,强压怒火松开了蓝蓝的胳膊,冲她笑了笑,然后开火限制解除,直奔大门外。
一见到捧着一大堆条烟还满脸求夸奖的黄毛,离离上去就怼了他一拳:“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买两条好的,赶快送来,你整这么老多干啥啊?”
被打了一拳纹丝不动,甚至可以说毫无感觉,以为她在跟自己玩儿的阿玉一脸无辜:“我不是看人多想多买点儿嘛,这个村最贵的烟只有一条,我还特意去旁边的村子找了卖店呢,那老板一听我买好几条,可高兴了!”
“我的要求是什么。”
“那我不寻思,一会儿吃饭的人比这院儿还多,不得多准备点儿啊,不能给老板娘的姐们儿折面子啊。”此刻阿玉还不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这玩意儿不是多多益善吗?争取一人一盒,超额完成任务!
“一会儿吃饭,去哪儿吃,你看到附近有客车了吗。”
“那倒没有。”他俩带着的房车都藏得好好的,附近唯一有大型发动机的就是四轮子了,于是阿玉开始寻思,“那就是去附近专门办酒席的地方呗,熟人经济,这我学过。”
“好,吃饭的地儿,你觉得有烟吗。”
啥意思啊?那能妹有吗?哎不对,你知道哪儿有卖烟的故意不说折腾人呐?黄毛怔了下,不老乐意,他还是没明白,直到莫离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