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忽然闪过那一日，欧阳天胸前触目惊心的鲜红，一丝无名的恐惧闪电般漫上心头：

“公主，我要见他！”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我听说，他在昏迷中一直叫着——‘新月新月’的名字呢！”

“他，叫着我的名字？”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傻丫头！当然了！”平阳公主用食指在我头上一点，笑着嗲怪道。

“你不知道，我二哥有多喜欢你！唉！我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自从那一次，他去瓦岗寨方向探视军情，从此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回来后总沉默寡言、心不在焉，问他什么也不说，打仗之余就一个人对着黄河的方向默默发呆。有一日我悄悄去他的书房，他正在专心画画，他的眼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柔情和光芒！你可知他画得是什么？”

说到这里，平阳公主笑着回过头，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瞪视着我。

“难道——？”我有点儿不敢相信。

“傻瓜！当然是你呀！”她说着瞪了我一眼，嘲弄地一笑。

“那幅小像，他一直带在身上呢！有一日，我见他悄悄地对着画发呆，就忍不住笑他：二哥！你敢说敢做的脾气哪儿去了？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样多愁善感的儿女之态？要是喜欢就把她追到手娶进门，干嘛这样苦了自己？

你猜他怎么说，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样好的女子，该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我李世民马上大婚，妻妾都有，我娶了人家，让她做我的小妾吗？我不忍！”说到这里，平阳公主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你知道，身为李家的儿女，从小活在理想和抱负的束缚之中，做大事的同时，往往亏欠的却是自己！我二哥他，虽然风流倜傥，出类拔萃，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