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了下,有什么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丁点痕迹。
细想了一会儿,她晃晃脑袋,抬起****的脚,一步一步走到窗户边。
暖风带着雨后的湿气迎面吹来,拂动她的发,她的裙摆。
这头长发,为谁而留?是不是等某天,我或者谁将它绾起,所有的一切就会得到解脱?
解脱......又是指什么?
瘦弱的手抬起,灯光下,那肌肤、指,手掌,苍白仿若透明。
不再传来刺痛感的手臂麻麻痒痒,绷带缠紧的里头,正在滋长新肉,失去的血液看来还要好一阵子的调养才能补回来。
被淳知道的话,免不了一顿唠叨吧。
也不知道他的大妈性子是学谁的。
正要闭眼感应,安静的帘子后头,悉悉索索的,接着,帘子被拉开。
“绾绾......”低哑的呼唤,纪岑歌揉着眼,看她睡的床上没人,连忙坐起身,在看到窗边站立的人影,松了口气。
“绾绾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安若绾回头,“没什么。”
纪岑歌嘟起嘴,“别光着脚下床啊,地板还是会凉的。”
何况还受了伤不是吗?
安若绾笑笑,“没关系。”
她的体温比常人低太多,触觉在,但是感觉到的温度,太浅淡。
冷和热对她来说基本是无视的。
见她没有挪动的意思,纪岑歌也不再说什么,躺平望着天板,“天气一天一天热起来了呢,今天是四月二十九号了吧,算算,我和柏交往也有几个月了耶~”
柏?
安若绾顿了顿,一张俊美中带着邪气的脸浮现,记忆搜寻中,她找到一段关于岑岑和柏栾初的,那天在教室,岑岑提起过柏栾初向她表白的事情,后来因为血泉的事情忙活半天,很少去注意,大概是岑岑考虑了几天,答应了柏栾初做他的女朋友。
平平淡淡,虽然两人成为了男女朋友,生活还是和没交往的时候一样,只是岑岑对于零食、餐点的执着更深了,为了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最好最对柏栾初胃口的东西,方便喂食。
手搭上窗台,若绾偏头,昏睡之前那几个人里面,好像有一个叫柏栾初的,明明岑岑和她一起被送进保健室,他的态度却是漠视一般的,根本没有丝毫关心岑岑的样子,一直同另一个男生交谈。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昏迷的岑岑。
看了眼想起什么而脸蛋红红的纪岑歌,若绾吞下要出口的话。
还是......别告诉她吧。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你还有我哦。”扬起笑脸,安若绾说。
纪岑歌愣了下。
第一次看见......绾绾露出这样的笑容。
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点点阴影在里头?
没来由的,心里压上一份沉重。
沉默了一会儿,纪岑歌闷闷地开口。
“绾绾......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说那句话?
果然吗.......安若绾转过身来,深潭般的眼睛锁住纪岑歌显出迷茫的脸。
“其实......我感觉得到的,柏对我,根本就不是喜欢,只是他不想吃不到好吃的,不想被家里人强塞一个未婚妻才会和我交往的。”尽可能地把自己缩起来,纪岑歌抱住膝盖,“但是他和我说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因为我一直都喜欢他,一直一直,所以哪怕他不喜欢我,哪怕他对我撒谎......我也会答应他的。”
“享受爱情。”静了一会儿,安若绾徐缓地开口,眼里一片空无,“不管是单方面的,还是双方,在你可以微笑,可以承受的时候,去感受它,握住它,哪怕碰了会疼,哪怕会流泪,但是,至少爱过,疼过,等老了,想起来不会觉得遗憾。”
那样,就足够了。
不是吗?
一段爱情,不一定能够得到好的结局,毕竟人的心会变,情会变。
谁也说不准它什么时候会不见。
揪紧裤腿,纪岑歌认认真真地听完,发呆了许久。
湿湿的痕迹滑下来,沾上被单晕开,纪岑歌又哭又笑,“真是的,绾绾老是说这些老奶奶才说的出来的话,像早就经历过一样,害得我忍不住心疼。”
心疼露出那样表情的绾绾,心疼她出口成熟无比的话,同样也心疼听得懂这些的自己。
因为,绾绾说的正是她迷茫里想要的答案啊。<!--612268+cqsqc+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