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嘴角微微上扬:“我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标准,都会很好用。”
诺埃尔心中一紧,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像是气球,它就这么幽幽地悬浮于半空中,虫王操纵的虫群因它的出现齐刷刷显露出了灵魂层面的恐惧,违背了命令,觉醒求生本能四处逃窜。
缄默与凯塔斯都很从容,仅从神情上,众人无从判断赢家。
一场合格的大包围,困扰俄偌恩已久的迷你版死灵灾厄即将画上句号,但督战的虫师与一众法师则是心惊肉跳。
“在你造访前,我已经与这些人有所交流,他们都对您这位异大陆而来的强者感兴趣,也想借此机会,知晓自己在梅拉,究竟属于何种层次。”
“试验机能用,水晶已经进入打磨嵌入阶段,明日可以完工。”
没有执政官能复盘这场史诗般的防御战,晨曦领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掌握着远超外界想象的知识。
凯塔斯一怔,爽朗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会成为梅拉大陆的实力计量标准?”
回归理性的死灵术士被俄偌恩的虫群团团包围,黑褐色的“浪潮”密不透风地从各个方向拥挤而来,活动区域被限制的它们手中所掌握的尸骸与灵体越来越少。
“强,但是具体多强,没人知道。”诺埃尔摊了摊手,“路禹也好,塞拉也好,那个叫做噗露还是咕噜的领主也好,都不怎么在外人面前展现自身的力量。”
这些狂信徒狂热地现身后,存活的死灵术士利用它们中完好的灵体揉搓出了一个极度畸形的球体,上方密集遍布人脸,五官却扭曲错位。
……
别说在现场的俄偌恩人不寒而栗,通过信使注视战场的晨曦人也是寒毛直竖。
一名寂静者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本已张开嘴的他在看到凯塔斯后显露出了犹豫。
回归理性?
没有理性!
这群死灵术士对生命淡漠到了极点,不恐惧死亡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胆怯的修饰,符合实际的说法应该是……他们狂热地追逐着死亡。
“不虚此行。”
虽然臣服已久,但浊魇仍是对塞拉堕落这一点深信不疑。
凯塔斯和缄默都听到了,可两人脸上的神情分明都认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
路禹在卡尔登手中吃过一次亏,知道这种力量的强大,在场的俄偌恩人显然遭受了一场剧烈的精神冲击,亡者的情绪残留此时正在影响着他们的感知,摧毁他们的意识。
塞拉和路禹对视了一眼,淡淡地说:“海岸让给他们,都回来。”
两万主力军团覆灭于晨曦领内,三位军团长先后失联,虫群虫王损失不计其数,素有威名的撕裂军团长奥卡与新生军团长梅列厄联手,依旧只能采用最最保守的慢推进战略。
与凯塔斯这样的人对战,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缄默没有义务教导这群贪恋地位与名誉的魔法师学聪明,一个帝国总是需要有腐朽保守且落后的人衬托出锐意进取者的上进,而前者,往往都是时代滚滚向前时,率先掉队的。
时不时就能看到有死灵术士大笑着让同伴处死自己的画面,原本俄偌恩人认为是压力过大,死灵术士开始内讧,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但三位领主却显得十分平静。
“卡尔登的知识,还是在死灵术士的探索与完善中被寻找到了一角。”塞拉瞥了一眼路禹,“那是生灵的情感所带来的力量。”
路禹不以为意:“那就让他们慢点发展,其他流派越强大,他们能掀起的浪也就越小,带来的危害也能在这个时代逐渐稀释掉。只要死灵术士仍然将灵体操纵的手段视作可以随意奴役死者,威胁生者的权柄……我就会杀掉他们。”
对此,诺埃尔和缄默等人反应倒是平静,他们更在意晨曦领即将无战略缓冲区这件事,依靠着庞大的,闲置的土地,晨曦领足足拖延了在七个地区战无不胜的俄偌恩大军近五十日。
“不生死相搏,无法分出胜负。”
还有人则是泪流满面,开始对着同伴的尸体嚎哭,忏悔自己的罪过,最后将利刃,径直没入了喉管,在血水如泉般喷涌出的瞬间,他的眼睛恢复了清明,但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已无人可救他。
诺埃尔问:“哪方面的事情?”
无论路禹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已经进入安全测试阶段,估计明天早上,就能投入使用。”
瞬间的心率过速令他们呼吸困难,冰冷、黑暗的感觉侵入了他们的意识,复数的杂音轰鸣,他们头晕目眩。
“即便我们把这两人都杀了,他们留下的道路,依旧还是拓展了下去。”
凯塔斯动容了,他造访梅拉之际,梅列厄那源源不断的虫群已经踏上了晨曦领的土地,将那里围得密不透风,他对梅列厄这些虫师的手段有所了解,认为晨曦领已是强弩之末,径直离开了。
“工匠组,土木组,禁魔实验室,应该完工了吧?”
考虑到昔日劳伦德与梅拉各方势力达成的不主动传教协议在他逝去后效力逐渐降低,不少梅拉人都隐约觉得,教国是借此摆脱劳伦德留下的枷锁。
至此,晨曦领最后一处占据主动权的地方,也将失陷。
“由于死灵术士的干扰消失,晨曦领沦陷速度加快,暴食者阁下向信使展示,仍在掌控的区域,只有原面积的三分之一,晨曦领只剩下中枢与部分矿区。”
不知道是谁很不懂气氛地嘀咕了一句:“那生死相搏呢?”
缄默让寂静者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名单。
路禹又接通废弃矿坑不远处的雾妖:“法阵布置如何?”
“法古塔尔说还需要一天时间。”
都是一天吗?
晨曦人从不认为晨曦领到了真正危急的时刻,因为他们直至此刻,仍有余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