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感无力,不敢去看苏菡萏的眼睛,只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苏菡萏终于还是落下了眼泪,眸光中堆砌着满满的绝望。用力抓住燕重的衣服,每个字都说得及其艰难,痛意蚀骨灼心。她哭着开口,一副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模样,“我说过的,你就是柳羡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你与外人合伙来欺瞒我,又要叫我情何以堪!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忍心!”
燕重的呼吸也变得艰难,后背贴在门上,扶住苏菡萏的身体,动了动唇,终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得出来。
或许痛意真的会传染,他的心也要跟着碎了。
苏菡萏的哭声越来越小,可绝望却不断蔓延,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在手中,反复蹂躏。
如何能不痛。
她是那样信任他。
从前燕重总是独来独往,戴着一个黑色面具,就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让人不敢接近。可苏菡萏知道,其实他很好相处,他们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什么距离。
只要她想,就总能够接近他,让他动心,就像从前那样生活在一起。彼此深爱,无忧无虑。
可是……
如今他一身白衣,脸上不再有面具遮挡,像是温润有礼的公子,不染尘埃。苏菡萏却觉得自己和他隔着好远好远,穷极一生都无法跨越中间的距离。
苏菡萏松开手,往后踉跄了几步,委屈又崩溃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燕重喉结动了动,用干涩的声音道:
“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等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