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是说她需要仁慈,对下面的人仁慈,贝洛塔笑自己,居然真的变成了一个仁慈的人。
贝洛塔离开窗边,她告诉自己,严劲必须死,他和人合谋害死了父亲母亲,他的性命早就被卖给了魔鬼,死亡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贝洛塔无比确定这一点,所以她成功的安抚了自己。
她坐回位子上,心思不宁的批改了好几个政务。
无奈之下,她放下笔,打开抽屉的夹层,从里面抽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缝合的很好,贝洛塔还没有打开过,这是她今天在安神堂里捡到的。
说是捡到也不正确,安神堂只有她一人可以进去,自从父母死后,她经常去那儿为父母祈福,希望他们在天堂快乐。
但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把信封放到那儿的人,不仅知道她每日的行程,还有办法进入密闭的安神堂,不惊动任何人。
行使如此鬼魅手段的人,贝洛塔不想理会,但是信封上面写了一个词,“真相。”
什么真相呢?贝洛塔思考着,于是她把信封带了回来,却没有打开。
此时心烦意乱之下,贝洛塔拿出刀子,割破了信奉,抽出了里面的羊皮纸。
羊皮纸上居然是她父母死亡的真相。
上面不仅写明了联合在一起算计她父母的所有人,当写明了她父母死亡的全经过。
原来父母难受了那么就才离开世界,原来她以为的主谋严劲也只是一个棋子。
对于这封信,贝洛塔没有全信但也没有全不信。
这个时候来了这样的一封信,显然并不只是为了真相太平于天下,更重要的是,挑拨贝洛塔和日升城各级官员的关系。
这信看似在帮助贝洛塔查明真相,但实际上是要致摩尔骑士为死地。
摩尔骑士是日升城的侍卫总管,布防和侍卫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可以说他掌握了日升城的武装力量。
把他逼急了,他甚至可以带着人冲进城堡,把贝洛塔杀了。
而这封信就是在挑拨贝洛塔和这样位高权重的摩尔骑士的关系。
贝洛塔不能不理会这封信,但也不能按照这封信的意思去给摩尔骑士下绊子。
她现在还需要一来摩尔骑士,她必须要和杀死她父母的人虚与委蛇,祈求他的帮助。
贝洛塔把信烧了,这信她没有收到过,所以她无需对摩尔下手。
贝洛塔心凉的想:这就是政治啊。
第二日,日升城的御前会议上,贝洛塔面色如常的让众人将事情禀报上来,同时她尽量不让自己把视线放在摩尔身上,而是分散在其他人身上,她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让自己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这一分神,贝洛塔发现乔拉这一早上都很兴奋,尽管他试图压抑住,但他的目光常常停留在她的脸上以及摩尔的脸上,似乎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贝洛塔眼色一深,乔拉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信封乔拉在其中占了多少力。
父母的死是不是和乔拉也有关系?
贝洛塔从来没有怀疑过乔拉,并非乔拉有多忠心,而是乔拉太蠢了,任何聪明到策划公爵死亡的人,都不会把乔拉算成同盟,他一定会坏事。
谋杀的事情并无乔拉的痕迹,但昨日的信封乔拉必然知道些什么。所以显然背后的人忍不住了吗?居然把乔拉变成了同盟。
贝洛塔用极大的恶意嘲讽着这些人,因为她站出来了,他们的谋算落空,于是就连乔拉这样的人,都有机会了。
乔拉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希望乔拉自己明白这一点是不可能了。
贝洛塔望着乔拉,他拉拢了哪些人呢?不是摩尔,不是伊恩,那么还有谁有能力摆弄这公爵位置呢?
萨宁。
贝洛塔在心里默念出一个名字,和很多人不一样,她从来不敢忽视萨宁的力量,大概是因为她处于深宫里,接触最多的人就是萨宁,所以她不敢忽视萨宁。
在贝洛塔知道的城府深沉的人中,萨宁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为什么会是萨宁呢?贝洛塔问自己这个问题,萨宁是她父亲一路提拔上来的,不说让萨宁感激,萨宁至少不应该拦她,拦在她前面的人,怎么也有萨宁一个呢?
贝洛塔想不明白,但她心里已经清楚,萨宁是她的敌人。
明明还没有多少朋友,敌人却多了许多,政治就是这样吗?
怪不得父亲总是劝她不要掺和进政治,“你是公主,天生娇贵,那等粗俗的事情,不适合你。”
贝洛塔将视线重新定在眼前的文书上,敌人不仅仅是敌人,她还必须要把摩尔和萨宁当成属下,要把他们当成工具,不能贸然夺权。
没关系的,她有的是时间,她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