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承漆黑冰冷的眸，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势力，顾家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绝不是暴露的好时机。

可是她哭得那么难过，像是积攒了多少年的悲伤，竟然让他犹豫了。

乔夏夏哭红了眼，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司承，我求你，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

为了外公活命，她什么都愿意做。

顾司承浑身一震，心脏像是被什么抓了一把。

他沉默着。

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司承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盈盈的泪眼。

“救他，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

乔夏夏抱着膝盖，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那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顾司承已经秘密通知他的人，接下那台手术。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她眼睛肿得核桃大，哭得头晕，却一直望着医院门口。

顾司承缓缓朝她走过来，乔夏夏眼底立刻燃起亮得吓人的希冀。

“怎么样了？”

顾司承沉默地注视着她。

注视着她。

然后摇了摇头。

“太晚了。”

乔夏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下子跌在台阶上，满脑子都是“太晚了”三个字。

外公走了。

她从今天起，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有她孤零零地在世界上。

巨大的悲伤袭来，乔夏夏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气，想发泄却没有办法，快要疯了。

一只白玉般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叹息一般。

“别哭。”

乔夏夏触电似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发狠地咬上男人的手背。

“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要犹豫，你明明能救他！如果不犹豫，外公他可能就不会死！”

男人没有动，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拍了拍她的手背。

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乔夏夏才蓦然惊醒。

她在干什么，迁怒她的恩人？

眼泪刷地冲了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松开嘴，看着那血红的牙印，觉得脑子都炸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

乔夏夏再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转身跑掉，娇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