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云州劫银案的来龙去脉,楚梦娴拍桌而起,玉颈青筋突起,大喝道:“我祖父对朝廷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如今致仕云州,离开朝廷数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瑞王,切莫冤枉忠良,寒了大安臣子的心……”
李元容端坐正堂,浑身散发着无上威仪,眉角轻挑,平静的说道:“楚将军,楚相是帝师,又是本王的老师,如果调查后他真是清白的,本王亲自送他回云州。楚将军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哼,现在人都被押在深狱中了,瑞王怎么说都行!”楚梦娴言词毫不避讳。
李元容看在她是一介女流,又为李家天下立下汗马功劳,不然以她擅闯王府,顶撞亲王,便可要她人头落地,夷九族。
“楚将军,本王劝你洁身自爱,不要越俎代庖。”随后李元容话锋转暖,接言道:“待案件了结,楚将军再做决定。另外,今日之事,本王就当没发生过,你好自为之。”
楚梦娴眸子同样冷峻,俊面挂着寒霜,提着刀尖指着李元容,气势不输的说道:“如果王爷要是我帐下一卒,以你今日这般口气同样犯了军规,我定要了你的命!”
李元容眼中发亮,嘴角上扬,笑意一闪而逝,轻言道:“楚将军,有气概!”
“瑞王话中有话啊,不妨直说……”没等话说完,一柄红缨银枪已雷霆之势掷向楚梦娴胸口。
她秀腿轻抬,把身旁的偃月刀踢得凌空飞起,单手接过,动作洒脱的向下劈去,击到枪身上,银枪在空中划了几个圈,直挺挺的插入临近殿门的朱漆柱子上。
从柱后闪出人影,一袭纯白轻甲,同样扎着高耸马尾发髻的安无双,带着怒意拔出锲进木柱的银枪。
挥着银枪指着楚梦娴,冷言道:“如果你在对瑞王不敬,杀无赦!”
“哈哈……”楚梦娴如男子般仰头笑得很似豪爽,轻蔑的说道:“那里来的小丫头,不知死活。”
李元容本想阻拦,奈何楚梦娴的话刺激到了安无双,她怒火中烧,跃起腾空刺出一枪,楚梦娴泰然自若,凝心聚气舞动手中兵刃,划着空气,呼呼作响。
相刃相撞迸出肉眼可见的火花,下个回合,梦楚娴身子下弯,故意卖出破绽,安无双眉头紧皱,就算她发现这是对方故意为之,可银枪如脱弦羽箭,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手中劲道又大了几分。
楚梦娴暗道这小丫头还是太嫩,她找准时机,手腕如风翻转,偃月刀泛着寒光削向安无双的腰间。
面对来势汹汹的刀刃,安无双避无可避,只能已肉相搏,移着玉足,调转银尖刺向对方面门。
李元容心惊,这太熟悉了,这是安无双独创的同归于尽,她立刻离坐飞向殿中两人,电光火石间,天子剑已架两人兵刃中间。
楚梦娴心中不服,怒意顿升,忿忿的抽回兵刃,揶揄笑道:“瑞王好功夫啊!”
“楚将军,欺人太甚是没有好下场的!”李元容淡然而笑,示意安无双别冲动,但心中泛着暖意,感叹安无双真是个忠贞不二的人,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不过楚梦娴嘴上虽不饶人,心中却也是气息翻涌,李元容看似轻飘飘的一剑,竟然挡住她们两个会心一击,如果再纠缠下去,讨不到好果子吃。
此次硬闯王府,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求朝廷证据确凿时方能结案。
“今日冒犯瑞王,末将给你赔不是,还望瑞王别记在心上。末将告辞!”言毕,楚楚娴抱拳要走。
安无双横着银枪,封住了她的去路,喝道:“你当王府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怎样?接着打吗?”楚梦娴挑着眉笑道。
“无双,不得无礼。”李元容现在不想与楚梦娴闹得太僵,毕竟通古州时有逆贼叛军横行,还要靠她镇压一方。
李元容信步越过楚梦娴打开殿门,望着外边的众人,转眸说道:“楚将军,门已开,你想走便走,不过你敢与我赌一把吗?”
“赌?赌什么?”楚梦娴趾高气扬的补充道:“末将奉陪,王爷请讲。”
“如果楚昆仑附逆属实,那楚将军应我件事便可。如不实,本王随你处置。如何?”李元容用清清淡淡的声音说道。
望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楚梦娴原本挂在俊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压着嗓子说道:“好!我应你!”
“你不想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事吗?”李元容打趣道,眸子扫视着飒气女将的胸和腰。
楚梦娴别过头,面色微红,啐口暗骂着‘卑陋龌龊。’
随后她直言道:“输得一定是王爷!哼,末将告退。”语毕,甩着银色披风,潇洒离去。
安无双见李元容未搭话,红艳的小嘴恶狠道了句:“不送!”
李元容看过楚梦娴吏案,知道她年及花信,与自己同岁,不由得小声嘀咕:‘这女人如同烈酒,让人欲罢不能啊!’
只是这话一字不落的传进安无双的耳际,她垂头不知如何是好,自从跟安乐双进了梨园帮,便被人把情感磨蚀殆尽了,此刻怎么会心跳加快,泛着酸味。
特别是李元容偶尔言语,就能使她彻夜不眠、思绪烦乱……
***************
被楚梦娴这么一闹,时间来到两日后,瑞亲王府再次布置鲜红一片,喜气非常。
贴着喜字的红灯笼高悬满府,府西侧星月楼院内的繁星花仿佛得知喜事降临,纷纷绽放,争香斗艳。
两层的楼阁,处处布满喜烛,二楼居室更是旖旎红海般,宽大的床榻上红色锦被绣着银色鸳鸯,象征着婚后美满,雪白帐幔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