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醒了?”
轻轻柔柔的话声从对面传来,声音不大,堪堪入耳。
“嗯。”沐秋水轻应了声,从床上坐起,“你今天起的真早。”
“醒了后,不知怎的突然就来了精神不想再睡,索性就起来看看书,到是秋水你今天怎的也这么早?”
温思琪轻手端开椅子坐下,翻开一面镜子,借着从窗帘透进来的微光对镜子梳起长发。
“和你一样,来了精神就不想再眯着。”
沐秋水说着,便转头瞟眼面向墙壁躺卧的云淡,双手徐徐解开睡衣纽扣。
窸窣的声响畅通无阻传入云淡耳中,不知觉的,眼前好像又看到了刚才重叠在温思琪身上的影子,脸颊微微发烫,烧的脑子浑浑噩一阵难受。
云淡晃晃脑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里不知时间流逝几何,云淡只觉得耳边渐渐嘈乱,像置身菜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闲言碎语声集聚在耳边,令脑袋一阵头大。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像在看不见人影的远处,又像就在耳边的提醒,像幼时的记忆中奶奶的呼唤,却又不像那般苍老。
“淡淡,醒醒,该起床了……”
“淡淡……”
“淡淡?”
沐秋……水?
恍恍睁开眼,略微迷糊的眼前轮廓渐清,云淡揉揉眼睛,借着窗外的晨光终于看清一切。
沐秋水坐在床沿边,面色担忧看着自己;严丽站在窗前,对着窗外扭摆自己腰身。目光再一转,看见林佳一坐在对面床铺的上铺哈欠连连,温思琪抱着一本书坐在她下铺的床边。
云淡在温思琪手中的书面定睛片刻,知道又是昨晚看到的那本疑似爱情小说的书,便没了性质再打量其他。
脑袋一转,无力撑起身子,脖子上的重量似乎比之前还要严重。
不会感冒了吧?
想起昨晚的冷水澡,云淡就想到这么个可能。
“不舒服吗?”
询问刚传入云淡耳中,一只手掌就覆在了她额头,掌心温热,尚有些许粘稠的湿润,想来是刚热过身。
“没呢,只是刚醒来有点使不上力。”
云淡不着痕迹拿开覆盖在自己额头的手,习惯性的隐瞒让她不想让沐秋水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沐秋水不知道云淡心里所想,但她能感觉到云淡不想让自己知道什么,眉头不由轻蹙,张口就想说什么,突然往身上压来的力量和道在耳边的问候打断了她没能说出口的话。
“早安,淡淡!”
严丽的声音总带着一缕鲜活的元气,就像她的笑容,感受着,感受着,就会不由自主为她振奋。
云淡亦不例外,昏沉的精神不由自主为她的声音、笑容涌上些许活力,回去一句早晨的问候,“早,丽丽。”
语调一如往常温温吞吞,像个老年人一样充满了对岁月的无限感慨。
“这样不行啦,淡淡,你是年轻人,是健康活力的年轻人,怎么可以像个病人一样有气无力的呢,说话要有年轻人的气势!有活力!”
她像健美者展示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一样比划着自己健康活力的双臂,嘴里说着让云淡心虚的比喻。
偷偷觑眼沐秋水,水光潋滟,清澈透底,在她的眼里好像能看到一切,又好像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光折射出来的虚幻,所看到的都只是云淡自己觉得的平静。
因为无法捉摸沐秋水的意思,让云淡心里头虚的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解救了云淡,同时又将她拉入另一个困境。
“是你!变态!”
那声音是少女的清脆,是少女的活力,更是少女的羞愤。
宿舍又一阵诡异的沉默。
云淡看着对床上铺,气愤地瞪着自己的人儿,忽然有种这‘变态’俩字要伴随她和林佳一今后所有回忆的错觉。
突然觉得脑袋一阵头大。
被这么一堵,精神又上涌了些,换好衣服,做好洗漱,时间也到了晨集的时候。八个班,两百余人集中在大操场上,由各班教官带领去食堂。
食堂早已准备好早餐,并放置在各张餐桌上,只待新生入座就可以开饭。
这时候,食堂阿姨们的手上功夫并未在新生面前展露,如在鞘宝剑,锋芒未露,等到开学之日就是她们锋芒毕露、大显身手之时,也是新生们感受绝望的时刻。
一想到将来哀鸿遍野的情景,云淡就连早餐都没心思吃,抱着相机就去记录新生们单纯的笑容,在将数据交给教导主任时向他建议给照片加个签名,就叫:
最后的满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