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货品。”梅尨警惕的看着汤清。
“乞丐丫头,脾气还真是跟乞丐一样臭啊。”汤清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汤清大爷怕过谁,老爷夫人见他都要客客气气的,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薛小姐上前拉住梅尨,“梅尨,不得无礼,汤清是在夸你。”
梅尨狐疑的看着小姐,汤清的眼神明明就像那些买人的人的眼神,看身段,看颜色,看年龄,看身子骨,小姐直跟她使眼色,梅尨低下头,“恕奴婢无礼。”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去外祖母屋里吧。”季平转移话题道,带着汤清往前走。
汤清小声嘀咕,“乞丐丫头不仅脾气臭,这里还轴。”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梅尨姑娘是真性情,白如处子。”
“我看她是脑袋空空。”
“背后不说人……”
季平礼让表妹先走,薛小姐客气一礼,带着梅尨行之前面。
换完红袄红裙的梅尨,裙尾轻扫季平露在外面的靴面上,季平嘴角微微一翘。
“我收回刚才的话,哪里是长得好看,明明是薛府做的衣裳好看,将她衬出几分颜色来。”汤清在自己公子身边小声嘟囔。
季平并不答话,追着那两抹红色身影而去。
……
今年的年夜饭是薛夫人精心准备的,一改老夫人掌家时的朴素风格,年夜饭准备的细致精巧,老夫人不食肉食,她面前放着的是用豆腐,青菜做的各种精巧菜式,孩子们面前放的多是油炸之物,老爷爱吃肉,旁边专门安排了一个斟酒的丫头。
桌上每个人都很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酒意上头的薛老爷看着夫人站在一旁服侍母亲用饭,怜她近日辛苦,“今日是除夕,夫人准备的辛苦,今日大家就一起坐了吧。”
薛小姐用饭的手一顿,悄悄瞧着祖母的神色,看着祖母拿过锦帕擦了擦嘴角,“你坐下用饭吧,让阿南服侍我就好,本也是阿南平日里做惯了的。”
薛夫人听前面的话脸色还因为老爷出口替她说话而感到开心,听到最后一句话变了脸色,这是老太太在指责她平日里没有照顾婆母啊,心下委屈,这一大家子要靠她一个人管,哪里抽得出功夫来侍奉婆母。
薛老爷却听不出母亲的言外之意,拉着既委屈又气愤的夫人坐在自己身旁,还亲自夹了一筷子她喜欢的粉蒸丸子给她,薛夫人强笑着吃了。
季平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给外祖母布菜,薛老夫人没有阻止,外孙子给她夹什么菜,她都笑呵呵的吃下。
……
位于住院里的耳房,汤清和梅尨和几个丫鬟奴仆围着火炉子坐,汤清嗑着瓜子,看着周围的奴仆丫鬟三两个在交头接耳的说话,就他和梅尨傻愣愣的坐着。眼睛扫过梅尨拿着的秀棚上,“你在做什么?”
梅尨抿了抿嘴,“在绣花。”
汤清好奇的看了一眼,没忍住乐了,笑的还很大声,“你这是秀的花?确定不是秀的什么妖魔鬼怪?哈哈,啊哈哈哈……”
汤清这一笑,惹得屋内所有人都看过来,大家看见梅尨手中的秀活,纷纷忍笑,羞红了梅尨一张脸。
汤清伸手钳住梅尨的手腕,“你那是拿针啊,还是给自己上刑啊,看看你的手指头,戳的自己手头上的血都落在秀棚上,好恐怖啊。”
恼羞成怒的梅尨气一口咬住汤清的手背,疼的汤清嗷的一声,小丫鬟后退,小厮婆子上前拉开两个人,梅香也后退了几步,含笑看着这一切。
……
吃完年夜饭打算回去休息的季平表少爷和薛小姐刚出门,就听见耳房里闹起来,急忙赶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场面,眼尖的梅香一看见小姐的影子,马上挤开围在梅尨身旁的婆子,关心道,“梅尨,快松开,不可胡闹。”
“梅尨。”薛小姐怒叫了一声。
梅尨才松口,无措的看着自家小姐,呐呐道,“我没有特别用力。”
季平看着龇牙咧嘴的汤清,上前查看他的手腕,没有出血,几个牙印而已。骂了一句,“出息,随我出去回去。”
“少爷,我们不去放鞭炮啦?”汤清提醒道。
啊,早上答应汤清的,忘记了。季平刚想说话,薛小姐在一旁问道,“表哥要去放炮吗,以往都是哥哥带我放炮仗,今年哥哥被大雪耽搁在了路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家?”
“表哥陪你去放炮仗。”
“真的?”
“走。”
汤清和梅尨拿着烟花爆竹来到空旷无人的后巷,汤清一路上死死盯着梅尨看,小丫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他气不过,脑中琢磨着怎么让鞭炮神不知鬼不觉的冲向梅尨,炸她个全脸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