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弯腰从那个刚被开发的洞口处踏了入来。
“阿楼?你在这里吗?”,他刚进来,便着急地喊着,他的衣服上也布满了泥迹和血迹,看得出来,他已经到处寻找了很久,这家倒塌的酒楼并非他第一个目的地。
“我在!我……我们在这里!”,陈玉楼马上便认出了来人,那正是鹧鸪哨,看见他,陈玉楼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来,鹧鸪哨听见陈玉楼的声音也惊喜不已,马上便赶到他的身边,拉着他上上下下仔细观瞧着。
“你受伤了?”,他马上便注意到陈玉楼的站姿不太正常,应该是一只脚没法用力。陈玉楼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得赶快找人来救治金兄!”
鹧鸪哨此时才注意到,断墙上还斜靠着一个人,正是离开他们大半年的金算盘,看见金算盘的状态,再看看只是伤了脚踝的陈玉楼,鹧鸪哨什么都明白了。
鹧鸪哨蹲下身子,从随身的百宝囊中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用指尖一捏,把它捏成粉末,一半捏着金算盘的下巴,从他的嘴里灌了进去,另外一半外敷在他身上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后,金算盘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也平和了一些,但这也只是暂时吊命罢了,他身上很可能还有骨折或内伤,必须要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再找大夫救治。
地震的余震还是不断传来,摇摇欲坠的建筑此时显得弱不禁风,土块和碎石还是陆续会掉落,随时能因为余震而二次坍塌。
鹧鸪哨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金算盘,在陈玉楼的帮助下成功地把他背在身上,然后他扶起伤了脚踝的陈玉楼,对着他说道,“你放心,你父亲没事,我第一时间就去了你的家,你家的庭院结构牢固,并没有倒塌多少,花玛拐他们也没事。”
听到这话,陈玉楼才算完全放下了心来。但是,他知道劫难才刚刚开始。如今,整个湘阴都如人间炼狱一般,一瞬间多少人家破人亡,又多少人趁火打劫,趁机烧杀抢掠。本来湘西一带在陈家的庇护下,总算给许多难民提供了暂时安稳的生活,这一次天灾,又把一切全毁了。
陈玉楼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在内心盘算着如何去善后,死亡的人需要安葬,不好生处理尸体,很容易便会演变成瘟疫,那将会是最糟糕的境况。
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需要药物,住处,以及食物,这些,全部需要他来处理,他也没法扔下千苍百孔的湘阴,这一切,还必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