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村头,郑骄阳就让小高停了下来。村里人多口杂,还是步行回去吧。
告别小高,傻子挑起货担,郑骄阳抱着小箱子,两人往回赶。
走了两步,正好遇到了下地锄草的葛大娘。
“葛大娘早啊,这么早就下地。”
郑骄阳礼貌地打招呼,却见大娘远远躲开了她,眼神闪烁。
怎么回事?
又见马大叔,郑骄阳还没开口说话,他就“呸”了一声,跑得远远的了。
老屋下,半身瘫痪的李大爷动弹不得,但是看见郑骄阳,连忙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叨着:“眼不见……为净。”
一天没见?这些乡亲们都怎么了?关于她不疯的事,罗家村的人不都知道了吗?
郑骄阳一脸懵地回到了傻子家。
结果,刚一进门,就见年迈的奶奶被捆着,放倒在地上。老人家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凌乱,看到他俩回来,才流下了无助的泪水。
傻子惊呼出声,扔下担子就去扶奶奶。
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
“不准动她!你们俩还有脸回来?先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郑骄阳不听他,直接解开奶奶手腕的草绳,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正位上的男人正是罗家村的里正,此刻他横眉冷目,看向郑骄阳的眼神满是嫌弃。他身边几个壮汉也虎视眈眈地盯着郑骄阳。
“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带着自己丈夫留宿舞坊,成何体统!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郑骄阳冷笑一声:“我凭自己本事给人化妆赚钱,怎么没规矩了?难道等着饿死就是守规矩了吗?”
“你你你!伶牙俐齿!”里正被气到了,“化妆只是一个借口!昨晚椿嫂都听到了,那人自称是舞坊小厮,捎口信说你今晚有生意不回来了。”
“对啊,”郑骄阳平静说道:“舞坊的老板请我化妆,所以耽误了时间。”
“你一个村妇怎么会化妆?巧舌弹簧,不知廉耻。来人,给我抓起来浸猪笼!咱们罗家村没有这种放荡之人!”
里正一句话落下,旁边的壮汉一拥而上。
傻子急了,连忙将郑骄阳护在身后,气恼地看着这群壮汉。
“二堂哥,你不要欺负我媳妇!”
“傻子快让开,你媳妇做下那等龌龊事,罗家村容不下她了,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傻子就是不让,梗着脖子挡在前面。
危急关头,郑骄阳灵机一动,看着里正说道:“好啊,我知道了。你这是想杀人灭口,你怕我说出你的秘密!”
“胡说!我有什么秘密!”
“是吗?平日里你装的倒是高风亮节。”郑骄阳冷笑一声,转向门口看热闹的村民。
“你们都别被里正这假惺惺的样子给骗了,他搜刮民脂民膏多年,自己在镇上已经买好房子,娶好小老婆了。”
里正大怒拍桌,气得火冒三丈。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当里正这么多年,一直踏踏实实,从来没有做过中饱私囊的事情。”
郑骄阳冷哼一声,她昨天酒宴上和舞坊的丫鬟小厮聊起八卦,听她是罗家村人,便兴致勃勃给他讲了里正的房中秘闻,虽然听得不全,但并不妨碍她虚张声势吓唬里正一番。
“那里正肯定不认识桃红姐姐吧?她的琵琶弹得真是一绝。”
里正的脸色瞬间变了,不过呆愣片刻之后,他更加恼怒。
“你这是污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她。”
这是恼羞成怒了?郑骄阳突然笑了,看来这里正私底下肯定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