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
上官无伋咬牙。
她十分清楚,这是裕王的身体在本能地吸取外部的真气,同时又把寒气转移给她。怎么办?要收手吗?真气已经运行到紧要关头,如果现在收回的话,她自己势必要负上严重内伤,而裕王则会经脉尽断、七孔流血而死。可若不收手,裕王身上的寒气便会全部转到她的身上,那她就会……
死就死吧!做冰棍总比凌迟舒服些!
寒气从手臂上不断涌上来,尽管浸泡在滚烫的热水里,上官无伋仍感到全身冰冷,整个人都快要被冻僵。
阳维脉……阴维脉……
阳跷脉……
当真气运行至阳跷脉,将裕王身上最后一丝寒气驱逐出去,由左手掌传进自己的体内后,上官无伋的心脏几乎就要冰封!沸水在外、寒气在内,冷热交织之下,她只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又下不去,眼前一黑顿时晕死过去。
这回真是遭天谴哩!
南宫绝那一剑之仇没报成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得为一个陌生人拼命。如果她为了救裕王而死,不知道算不算为国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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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没有路,没有声音,一切模糊地令人害怕。
这是哪里?
我要去哪?
我是谁?
一个个疑问都得不到解答,她感到一道无助的绝望与恐惧。
无伋……
无伋……
是谁?是谁在叫我?
她往声音的来源望去,发现一个身穿血红色衣服的高瘦男子正站在不远处。他的脸上戴着一张血色的面具,恐怖而诡异。
来……到我这里来…..
他朝她伸开双臂,轻轻地呼唤。声音朦胧而飘渺,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迈着迟疑的脚步向他走去。
无伋!
两个短暂有力的字从相反的方向传来,她惊喜地回头,在一片耀眼的亮光中看到叶孤城那熟悉的身影。
听哥的话,到我这里来。
他爱怜地看着上官无伋,温柔地说。
她立即毫不迟疑地拔腿就向他跑去。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声冷笑。声音很轻,但却清晰的响在耳畔。心中微微一颤,她不由地停下脚步,看到了南宫绝那如雪的白衣。他的眼神明明是这么专注、这么直接,可他的表情却仍然那么的冰冷。他似乎在说,我喜欢你,但我绝不会主动找你。如果你要到我这里来,我也不反对。
她停在原地。
三个人、三个方向、三种不同程度的邀请,她该怎么选择?
血衣男子离他最近,但他的身后却是无尽的黑暗;南宫绝距离居中,但却如此冷淡;叶孤城身处光明,令人向往,可他却离地最远。
哪里?
我到底该去哪里?
她彷徨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往叶孤城跑去。
她不停地跑着,直到气喘吁吁,直到精疲力竭,直到她体力不支倒下,叶孤城还是很远很远。
我跑不动了,哥……
她向叶孤城伸出手,但他却仍然只是爱怜地看着他,表情温柔,但却一动不动。
恐惧、不安,这些令人窒息的感觉急剧地增加,她的心痛得好像快要裂开。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掌往她伸来。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寒枫的脸。
握住我的手,慢慢站起来。他轻轻地说,选择你自己的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束柔和的光芒自他的手心升起,照亮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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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上官无伋仍能想起这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叶孤城、血衣男子还有南宫绝,分别代表一个明确的方向,等着她去选择。
他们说,到我身边来。
而寒枫却说,我就在你身边,请走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