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成功用大人卑鄙的卖苦伎俩骗取了一个孩子的同情和宽恕。”
高木子盯着男人流满血痕的脸,眼里没有丝毫动容。如果他真的知错、真的想赎罪,他大可打电话报警自首。而不是跪在这里看起来像个丧家犬一样跪地求饶,磕头不止。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没有证据。只要他自己咬死不松口,一个鬼魂和两张嘴巴的证词,而且还是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根本对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他的示弱,与其说是愧疚,倒不如说是开脱自己罪孽的一种手段。
道都道歉了,头也磕了,错也认了,在让他去自首,岂不显得太过没有人情味了?毕竟,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呢’。
“真、真的?”
“你听到了,不是吗?”
鄙夷的瞥了男人一眼,高木子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不可否认,在人类世界里,男人绝对算得上是聪明的。可往往越是聪明的人,卑劣起来,也越是低级。
上得了台面的人生履历,上不了台面的灵魂心性。
高木子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永远都是善良的徒劳受伤,施恶的却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逍遥自在?那这世间的善与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生存本身, 又有什么意义?
听着高木子的一字一句, 男人脸上的欣喜逐渐放大。从高木子和这个陌生男人的对话里,他多多少少都可以猜到些东西。可真真切切的听到最后的’宣判’, 心里依旧还是忍不住的激动万分。
“你很开心?”
深呼出一口气,高木子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尖锐刻薄甚至是恶毒的时候。看着男人遏制不住扬起的笑脸,她总有一种想要打散它们的冲动。
“装可怜、博同情、求原谅。轻飘飘的磕几个头,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个破碎的家庭, 你就凭着这一跪,简简单单的就想要抹平过去?”
“我......”
男人眼里的欢喜逐渐隐去,高木子没有给男人再次开口的机会,对着男孩儿扯起一抹笑, 话, 却是对着身后的男人说的:
“可既然他都不计较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你纠缠计较的资格。你该感到羞愧,因为, 鬼都比你善良。”
“哈~~~”
噩梦中乍然惊醒的男人顶着一头冷汗,满眼惊惧、茫茫然看向黑漆漆的四周。微亮的晨光里,风带起窗帘不停的摇曳甩动,就像他此刻七上八下虚虚晃晃的心。
男人只觉得浑身酸痛疲累到不行,隐约记得半夜他应该是起来出去了一趟,可又似乎那只是他做的一个梦而已。那应该是个很可怕的噩梦,可除了那不由自主的恐惧不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噩梦?
“你该感到羞愧, 因为, 鬼都比你善良。”
恍惚间,梦里好像有谁跟他这么说。可除了这句话, 之前的所有梦境却居然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伸手拭去头顶黏腻腻的汗水, 手指碰到额头,却是一阵龇牙咧嘴的疼。再仔细一看, 站在手掌的, 竟是血!
“我, 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