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到耳朵里,夏恒锤了锤酸疼的腰,天老爷,逞能是最要不得的,自己开车来果然是给自己找罪受。
“那个,你有驾照吗?”
“老板要不就在乡里看看好了,我家在塬上,最近下了雪,汽车可能上不去。”
“那你怎么下来的?”
“坐牛车。”
“牛车!”
夏恒一直觉得自己命途多舛,经历了不少磨难,但现在看来,原来自己一直很幸福,至少没有生活到一个只有牛车能去的地方……
不过越偏僻越不容易被查到。
“去,怎么不去!找个地方放车,把我带的东西拿上。”
国家有扶贫计划,但是孙家村运气不大好,来的领导一茬一茬换,种的作物也一茬一茬的换,没有几年是丰收的,就算丰收也因为运不出去,不是烂在地里就是低价卖出去只换个本钱,村民是一年比一年穷,身强力壮年轻人渐渐走出山沟沟外出打工,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还守着这片地。
出乡镇街道两人坐的是某菱面包黑车,行驶在经年没人修的马路上,虽说坑坑洼洼的地方不少,但好歹是柏油路,等到了山脚下走的就是鲁迅先生说的那种‘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从下车两人走了一段土路,路边雪的白和路上黑的泥水形成鲜明对比,为了方便夏恒将大多数东西都装进随身空间,带的两个箱子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装了些较轻的东西,即便如此拎着箱子一脚深一脚浅走在这种路上夏恒还是累的够呛。
就在夏恒奇怪刚才不是说坐牛车,现在怎么走路,一问出口孙寅华不好意思的说。
“老板我和亲戚约好了,在山下岔路口五点钟他拉完饲料来接我,现在还得走到前面路口等一会才行。”
“那打个电话问问还有多久能过来。”
“老板我们这边没什么信号,打不通电话。”
“没信号?”
“对,据说是人太少没建基站,啊,对了昨天风把电线刮断了,村里现在没有电。”
这下夏恒彻底在风中凌乱了,他去过最偏远的地方是小时候的奶奶家,亲眼见识一番抢收夏麦忙碌自以为见识到了农人的辛苦,现在看来有点天真……
孙寅华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夏恒问一句他答一句,但总算在等车的时候大致了解这个地方基本环境,当然如果没有不停刮着的北风就好了。
就在夏恒以为要被冻傻了的时候从另一条路上慢慢悠悠来一辆牛车,说实话这是夏恒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见到牛!
“华子!叔来晚了,赶紧上车,一会天晚了,没灯不好走。呦,这么俊的后生是你要接的那个老板?”
“大叔好,叫啥老板,我叫夏恒,是孙寅华一块干活的朋友,您叫我恒子就行。”
“哈哈,后生不光俊,嘴也甜,快上车,有话路上说!”
头一回见这种敞篷木板车的新奇也抵消不了大半车牛饲料的酸腐味,好在去年原始森林的经历让夏恒对环境容忍度挺高,至少在当下环境中面不改色。
孙二叔是个爽朗的人一路上对夏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是世代生活在当地的农人比孙寅华知道的多。
当地临近q山脉多是山地环绕,土地不算贫瘠,可是不能像平原那样可以用机械耕种,只能凭借人力一点点劳作,后来因为山上过度开发引发一回泥石流,山上就只能种树,几个小山中间的山谷处倒是地势平缓,可是只要雨水一多就能汇集成河,种多少就淹多少。
一路听着夏恒有些心沉,当地的地理环境有些糟糕,这地方能不成还得考虑考虑。